第19章 花魁天香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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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冉阁内，天香抱着一把古朴破旧的琵琶，毫无精致的装饰，与衣香鬓影的美人儿显得格格不入。</p>

天香娇颜姝色，面上挂着对自己的轻蔑的笑，似有苦涩难言。</p>

乐音时而宛转悠扬，时而撩人心弦，一下一下击打荡漾在心上，诉说着难尽的意味。</p>

倏地，一阵急促的乐音不似方才的那般的心旷神怡，引人入胜，颇有些杂乱刺耳。</p>

天香的嫰白的指尖沁出点点血迹，似是冬日的寒梅朵朵开放，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还是若无其事的继续拨弄着琵琶。</p>

花魁天香原名为沈为霜，是前礼部员外郎沈谦和之女，沈为霜自幼习琴棋书画，广袖善舞，嬛嬛一袅云鬓楚腰，才名远播。</p>

倏地，尖锐震耳一声，弦断，将天香从方才情绪中拉离出来。</p>

夜晚入睡前，小丫鬟伺候天香沐浴，看着天香身上的斑驳痕迹，心疼的落泪。</p>

天香穿着寝衣在梨木雕花床上躺下，想起在湖州杨府的妹妹，想起在边疆的父亲和两个弟弟，还有柳姨娘，心脏抽疼，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p>

从湖州杨府诈死到现在已有一年光景了，她在倚风楼原是卖艺不卖身的，是她安排小厮去东宫报信的，太子妃果然在意太子。</p>

如此便有了昨日之事，太子妃乔装成小公子来到易冉阁，看着他夫人夫婿，未来的天子与她纵情享乐，她是为了报复这个东宫之主，是他害的他们一家，他是科举舞弊案的主谋。</p>

来这倚风楼是她自愿的，自甘堕落，一年前她来到倚风楼门口，那是个白日，天晴风清，没有比那日更好的天气了。</p>

她先是找的老鸨，老鸨找了南凰姑娘，倚风楼真正的经营者，那是个冷冰冰的美人，她与南凰姑娘说了来意。</p>

南凰姑娘亲自教导的她，她学习的也很认真，都十分出色，不久她就是花魁了。</p>

昨日南凰姑娘还问她：“你可想好了？”</p>

她异常坚定，仇还是要她自己报的好。</p>

她想进入东宫，哪怕侍妾也好，成为枕边人，从而进一步的报复太子殿下，经历昨日之事她和表哥方适中再无可能了。</p>

表哥日后定会前程似锦，陪伴他的再也不可能是她了，从前的美好愿景都在抄家那日开始一一破灭了。</p>

自己当初做的决定，便是再痛彻心扉也要咬牙忍下，决不能放弃，半途而废。</p>

柳姨娘其实不用去边疆的，但抄家那日受临终嘱托方氏，便也跟随老爷和少爷流放边疆了，真的是很大的勇气了。</p>

方氏前几年身子便不大好了，她大哥方袁维送了很多珍稀药材给他，但效果都不太理想。</p>

抄家那日，已是很大的打击，方氏便受不住了，本也是油尽灯枯了，再珍贵的药材也无用了。</p>

随后沈老爷思念妻子也病了，边疆路远身子更是大不如前。</p>

柳姨娘为人坚强，受的苦也多，成为老爷的妾室后，日子才一点一点好起来。</p>

当年要不是夫人救了她，又供他弟弟读书，收她做婢女，她或许早就被那个亲生父亲被卖入青楼了，拿她的卖身钱去养继母和继母所出的儿子。</p>

老爷虽然来她院里不多，但待她也是极好的。</p>

一路都是她照顾的他们父子三个，一直开导他们，便是在路上怕也是撑不住的。</p>

沈为霜原有一未婚夫名为方适中，是娘家舅舅正五品中书舍人的嫡长子，年十八，君子端庄，人如玉。</p>

今年已有秀才功名，待参加今年秋闱。</p>

沈家因科举舞弊案牵连其中，沈为霜其父沈谦和原是进士出身，人如其名，为人谦和，正直良善。</p>

沈谦和一妻两妾，家中妻妾和睦，子女关系融洽。</p>

其中一妾柳姨娘原是正妻方知意的大丫鬟，另一妾舒姨娘是沈谦和的表妹。</p>

方知意一儿一女，嫡长女沈为霜年十六，嫡长子沈钰年十二。</p>

柳姨娘无所出，为人老实本分，为报答方氏恩情，自愿喝下绝育汤药，为方氏稳固主母地位，方氏知道后替她心疼，本不该如此的。</p>

舒姨娘有一子一女，庶子沈为，年十一，庶女沈为茉，年十三，舒姨娘当年生下沈为难产逝世，舒姨娘子女均由方氏带大，柳姨娘也颇多照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