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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一直在呢，怀溪。”</p>
纪砚尘终于被安抚了，紧贴着贺成江，眉头渐渐舒展，眼泪也止住了。</p>
贺成江依旧紧紧搂着他，将自己的一切温度都传递过去，连同心口滚烫的感情一起。希望这炽热的爱意能稍微替他驱散些许梦里的苦难。</p>
。</p>
纪砚尘昏昏沉沉烧了三日，什么东西都喂不进，吃什么吐什么。</p>
厨房只能时时刻刻都熬着软烂的粥和苦涩的药，等纪砚尘吐出来，又要呈新的上去喂，时时刻刻都不能断了。</p>
这三日所有人都被折腾得心力交瘁，贺成江就是被折腾得最厉害的。</p>
他不敢离开纪砚尘，生怕前脚刚走后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p>
等到第三日戌时的时候，纪砚尘终于醒了，贺成江端着药喂他，盯着他乖顺地咽下最后一口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拿帕子给他擦额头的冷汗。</p>
纪砚尘还有些低烧，不太清醒，下意识蹭了蹭贺成江的手。</p>
贺成江由着他蹭，低声安抚：“没事了。”</p>
“睡了多久？”纪砚尘声音虚弱，想问自己睡了多久，大脑浑浑噩噩的省略了前头的主语。</p>
贺成江轻轻吻掉他眼角的水花，温柔又怜惜：“三天。”</p>
纪砚尘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睡，下意识贴着贺成江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喉咙间时不时发出两声破碎的呜咽。</p>
贺成江搂着他，靠在床边，轻声安抚：</p>
“我在呢，阿砚别怕。……等你再好些，我们就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p>
纪砚尘皱起眉，眼睫颤了颤，难过地呜咽：“家…家在哪里？回哪里？”</p>
贺成江被他的话刺痛，心脏仿佛被千万根针刺穿，痛得他难以呼吸，他一遍遍轻抚他的发丝，压抑着喉头的哽咽，胸腔中的滚热终于遏制不住地露出端倪。</p>
“回西境，我们回炬城。怀溪，我带你回家，去见我爹娘，以后我家就是你家，好不好？”</p>
纪砚尘轻轻抽泣，脸贴在贺成江心口，听着那蓬勃有力的心跳，点头又摇头：“不…不回。”</p>
“那就回郢都，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家就是我家，好不好？”</p>
纪砚尘闭着眼，像是没听见贺成江这话。</p>
贺成江也不求回答，只是将纪砚尘抱得更紧了，像是生怕好不容易抱在怀里的宝物突然消失。</p>
夜里的烛火轻轻摇曳着，偶尔爆出一串明亮的灯花。纪砚尘在这安宁中闭着眼睛，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觉得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p>
他嘴唇微动：“贺成江。”</p>
“我在。”</p>
“不要爱我，没有人爱我。”纪砚尘说。</p>
“不，我爱你。”贺成江闭了闭眼，心头酸涩：“有人爱你，还有人爱你。”</p>
纪砚尘摇摇头：“不要跟我回家，做自由的鹰，不要带上镣铐，不要跟我淌进血海里。……你要干干净净。”</p>
“晚了。”贺成江颤抖着声音，“晚了，怀溪。我已经带上镣铐，飞不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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