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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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有医生、许然和裴颂光。</p>

唯一一个站着的人就变得很显眼，医生说几句，停下来看一眼，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暗自叹一口气。</p>

许家主的身体早已临近崩溃边缘，他一直保守治疗，靠药物维持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运行。</p>

他以为这次许然特意过来，还带了自己的伴侣，是终于想通了，愿意赌一把。</p>

不是说有钱人更惜命吗？</p>

裴颂光静静站着，垂下的额发半遮住他精致的眉眼。于是也就没人发现，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水波轻颤了颤。</p>

深色的袖口微湿。</p>

没人发现。</p>

但系统不是人。看起来很冷淡的间谍先生还不知道自己被偷拍。</p>

医生很负责，即便病患看起来不太省心，他还是拿着检查报告一项一项的询问。</p>

“视力有轻微的下降，您自己感受到了吗？”</p>

闻言，许然抬眸向后认认真真看，后面淡然冷静的beta轻轻皱了皱眉，不明显，但许然能看见。</p>

他实事求是：“还好，能看清。”</p>

医生无语凝噎。也大概弄明白了这位病患口中的“还好”就是“能用”。</p>

裴颂光在想许然刚才的眼神，那双眼睛很清澈，很亮。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也不会让别人觉得冒犯。</p>

这双眼睛，有一天可能会看不见吗？</p>

“还好，目前来看至少腺体功能正常，信息素浓度也没问题。”</p>

许然看向病历上信息素那一栏大大的三个字，默默将身子倾斜一点。</p>

系统笑得飞不起来，“啪嗒”一下掉进许然怀里，“其实绿茶味也很好闻的啦。”</p>

或许越是见惯了生死，便越是不忍见生死，医生最后劝到：“许先生，我这边有六成把握，倘若我怕担责，我不会劝您……”</p>

系统悄悄比了个OK。</p>

快穿局介入，六成把握也变成了九成，至于剩下一成……低调是一种美德。</p>

“按您说的来。”许然说。</p>

医生的念念叨叨停下，有些诧异地看向许然，这么果断的吗？</p>

裴颂光抬了抬眼，又轻飘飘地移开，他把过许然的脉，结果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赌一回兴许还有救。</p>

拖到现在，咎由自取。</p>

许然垂在轮椅旁的手向后捞了捞，碰到那有些湿润的袖口，使不上力气，刚刚触碰到，就又垂了下去。</p>

身后的人微不可察地向前半步。</p>

许然的耳朵应该没问题，裴颂光敢发誓自己的脚步声几近于无，他很擅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许然就是在他动的那一刻回头了。</p>

不仅回头了，还冲他笑。</p>

生意场上强硬冷肃许家主，好像挺喜欢笑。</p>

咎由自取……但应该有些遗憾。裴颂光的目光很淡，那双雾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情绪。</p>

这个结论是许然同系统说的，他觉得裴颂光肯定有些遗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