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它们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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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一波，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秦远战给他服下的毒药正在他体内肆虐，蚕食着他的生命力。</p>

他强忍着颤抖，将手机贴在耳边，聆听里面传来的甜美声音，</p>

“正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p>

未婚妻肖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p>

“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冰雪节的，你再不回来，就要错过了……”</p>

“咳咳……” 佟正生掩饰性地轻咳一声，</p>

“最近战备状态，等……等状态解除了就回去。”</p>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p>

“没事，突然下雪，呛了口凉气，缓一下就好了。”</p>

“那就好，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肖雅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p>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们的未来计划，憧憬着婚礼，幻想婚后的生活，偶尔娇嗔地询问婚礼布置的风格，蜜月旅行的目的地……</p>

佟正生咬紧牙关，静静地听着。</p>

曾经与未婚妻共同憧憬的未来，此刻变得那么遥远，那么遥不可及。</p>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无比，比毒药带来的痛楚更加难以忍受。</p>

唯一庆幸的是，半个月前他送肖雅离开了镇邪关。</p>

“正生，你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那头，肖雅的声音停了下来。</p>

“没事，我在听。” 佟正生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让声音中的温柔传递过去。</p>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传来肖雅压抑的哭泣声，“正生，我很害怕。</p>

听说诡潮要来了，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p>

佟正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紧咬住几乎要打颤的牙关，</p>

“小雅别怕，我一定会回去！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回去娶你！”</p>

佟正生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了肖雅美丽的笑脸，看见他们穿着礼服站在神圣的教堂里，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p>

“好，我等你……”</p>

刚挂断电话，佟正生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无力地瘫倒在地。</p>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不停地抽搐，双手紧紧抓住胸口，仿佛要将心脏揪出来。</p>

过了许久，疼痛才渐渐消退，但他整个已经完全虚脱。</p>

他呆呆地躺在地上，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p>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进浴室，随意冲洗掉身上的汗渍。</p>

换上一身干净的制服后，他看着镜子中的脸，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个即将成为傀儡的陌生人。</p>

今天，是洗礼日。</p>

佟正生走出宿舍，机械地踩着积雪朝神坛方向前进。</p>

“呜——呜——！！”</p>

巨大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城关的宁静，也让佟正生麻木的灵魂为之一动。</p>

“所有人注意！立刻执行紧急封锁任务！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配合检查！”</p>

浑厚有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镇邪关的每一个角落。</p>

佟正生脚步一顿，抬头看向警报声传来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p>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往前走。</p>

就在这时，他的手表震动了一下，一条信息弹了出来：</p>

“洗礼暂时取消，回去待命，解毒丸会每隔三天送达。”</p>

看到这条消息，佟正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突然燃起了一簇火苗。</p>

但是，这点火苗微弱到可怜，随时都可能被呼啸的寒风吹灭。</p>

但他仍然紧紧地握着手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

“三天……我还有三天……哈哈……三天……”</p>

他缓缓呼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p>

“扑哧——扑哧——”</p>

两只白羽哑鹫从他头顶飞过，它们好奇歪头看了一眼这个风雪中独行的身影，又飞远了。</p>

佟正生却仿佛没有看到它们，继续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像是在细细品味这偷来的短暂时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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