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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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当然不至于是个废物，相反，他的战绩很漂亮。</p>

据传，他七岁便能斗“金太岁”（一种还未开化的虫妖。）；十二岁独自下水，捉住碧波潭内搅扰渔民的鲶鱼精；十五岁上，更是驱走了盘踞天顺府三年、先后杀害上百名天师的银颚蚁王，并其窝内数万族众。</p>

这是很辉煌耀目的履历，不过赖晴空也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深了去了：沈家少不得要给这位二公子造势、护航，那些事迹的背后究竟有几分真，还不好说呢。</p>

就算都是真的，他那点儿功绩也得看和谁比——在寻常天师里，也许是难得的，但和戚红药比起来，真就叫人看不上眼。</p>

她也曾尝试给戚红药计算过，却发现这丫头一年到头没几天消停时候，常常是哪里的妖物最凶猛、危险，就往哪里去，嘴上说是为了高额的销金令，但赖晴空晓得，主要原因，大约和她姐姐的死有关。</p>

沈青禾十年的光辉记录，还不够戚红药半年的厮杀。</p>

她以女子之身，在一水儿的男天师堆里，直闯到顶门弟子的身份，那是她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结果，门内的弟子提起她来，哪个不敬重三分？</p>

这样的声望，是实打实用血汗堆砌得来的，只不过时日一久，外面难免会传些不好的声音——有的说她锋芒太露，有的说她残酷嗜杀，还有说她是母夜叉临凡，天煞孤星一个。</p>

算来算去，行业上对她的毁誉竟比赞誉还多，而散布这些话的，也并非什么三姑六婆，而是一些曾在她手下吃过亏的男性天师——理由么，大抵因为她是个女子。</p>

大多数天师还是要脸的，例如丁丑、简大师一类，但也有那么一部分，在技不如人时，会被动触发恼羞成怒的反应。</p>

若败在强大的同性手下，那些天师可能屁都不敢放一个，偏偏她是个女子。</p>

于是，无数谣言诋毁凭空滋生——似乎捉妖的本事越差，鼓唇弄舌的本领就越强，那是一般妇女都赶不上的程度。</p>

及至后来，孙姑姑发下话，要她行事谨慎些，莫争虚名，以除妖为第一要务。自那以后，除非真有棘手的妖物出现，戚红药便很少再接那些高调的销金令。</p>

天师是更迭极快的行当，可能前一日刚听说个新秀崛起，第二天就收到了对方葬于妖腹的丧讯；早上才见过面的同门，晚上已阴阳两隔。就这么三五年过去，道上还认得她的人，也不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