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不可为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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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的事确实让洛青鸢触动，多年来，她知晓林初墨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他与皇族狼狈为奸。</p>

她在林府多年，一心只与这个林三公子斗法，不曾想过，看着端正君子的林老爷，背后亦有如此多不堪之事。</p>

天下男子追名逐利，有几个能做到心怀天下，解救苍生之苦，凡人尔尔，皆为私欲。</p>

烛火摇曳，隐去身形的洛青鸢坐在林初棠对面，她端详着林初棠，自己护佑他多年，亦是诸多不甘心。他会长成他父亲和他三哥那般，还是他会一直如同现在这样简单纯粹。</p>

一个被命运捉弄，在困苦中摸爬滚打起来的人，真的会在手握财富权利的时候，变成他自己所厌弃那般模样。</p>

洛青鸢心中开始不自信，亦有不甘心，她抬起手轻抚到林初棠鬓边，她相信他不会改变心性，洛青鸢心中笃定。</p>

心情失落的林初棠感觉鬓边有些微凉，他亦不知为何，转头看着窗边，窗户关上了，可能屋中有些寒凉。</p>

他起身行至窗边，他打开窗户，圆月挂在天边，清晖洒落，他仰望天空。</p>

父亲离世，他觉得自己应该伤心，亦或者应该怨恨厌恶。此时，他却没有任何感觉，他心中只觉得麻木，只感叹母亲的一生终究是不值得。</p>

他如同小时候那般坐在窗棂上，他将头枕在膝盖之上，侧目望着月光，夜风拂过他的脸，青丝拍打在脸颊。</p>

没有实体的洛青鸢在他对面坐着，他看着月光，洛青鸢看着他，亦如曾经每个他思念母亲的晚上，自己守护他那般。</p>

“母亲，他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就死了……”林初棠自言自语，“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受那对母子挑唆，他心如明镜……可是，他仍然没有为你我说过一句公道话……我一直以为……原来，他谁都不爱……”</p>

林初棠闭上眼睛，悲从心来，亦不是为父亲的离世，而是为母亲感到遗憾。“母亲，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年你为何如此决绝的选择离开……你以死自证清白，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已经烂掉的人，就算用死的方式，他又何曾会回头，母亲，你为何如此糊涂。”</p>

林初棠干涸的泪水还是流下来，“若你还在该多好，那府上的家业我们不稀罕，亦是离开那个火坑，孩儿陪你吃苦受罪也罢，忍饥挨饿也好，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p>

洛青鸢听到林初棠的感慨，心中难受，很多事情在他人眼里确实觉得愚蠢不值，可身陷其中的时候，又无法自控。</p>

自己如今岂不是一样，都说神仙渡化世人，凡间庙宇圣地，何其多，圣贤大儒一辈又一辈更迭，皆是劝诫世人向善而行。</p>

而这些世间之人又有几人悔悟，又有几人觉醒，明知无法拯救苍生，亦是徒劳无功的苦口婆心，世代圣明前赴后继杜撰戏文话本子劝解。然而，一个受着三从四德，贤良淑德教诲的女子，又怎会如此轻易改变。</p>

洛青鸢抬手替林初棠擦擦眼泪，林初棠抬头巡视一番，是风吹过脸颊吗，他什么也没有看见。</p>

洛青鸢陪着林初棠坐了很久，直到他在窗台上睡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