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表兄弟场合独立番外－三点整的等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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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出场人物：喻轻舟，沈韵，黎宵</p>

“生日快乐！”</p>

喻轻舟在祝福声中吹灭蜡烛，房间随即陷入一片黑暗。</p>

他闭上眼准备许愿，就在那时，他听见了那个声音——</p>

零落的钢琴声，仿佛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琴键，落下一连串意义不明的音符。</p>

仿佛有一个人在耳边轻声说着，生日快乐，小舟……</p>

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p>

不等他有所反应，随着咔哒一声，灯亮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无法一下子适应过于明亮的灯光，因此被刺得生疼。</p>

透过被生理性泪水遮挡的视线，喻轻舟惊疑不定地扫过在场的每一张面孔。</p>

——没有。</p>

房间一览无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用笑脸面向他所在的位置。</p>

刚才那个嗓音显然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是他听错了吗。</p>

“轻舟18岁就是大人啦。”</p>

“轻舟呆着干嘛，快切蛋糕呀。”</p>

“轻舟……”</p>

“轻舟？是有哪里不舒服么？”</p>

迎着询问者的关切目光，喻轻舟摇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随手拿起了一旁摆着的切蛋糕用的塑料刀具。</p>

圆形的蛋糕被从中间剖开，红色的果酱缓缓流出，粘稠而浓丽。</p>

喻轻舟将切好的蛋糕一一装盘，作为本场生日会的主角，却是没有动一下属于自己的那份蛋糕，而是在一片喧腾的热闹中转头看向窗外。</p>

外头漆黑一片，他看到倒映在窗玻璃上的自己的脸，少年略显苍白的面容，单薄如同一个幽灵。</p>

他的心头又是咯噔一下，同时被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感觉深深笼罩。</p>

……</p>

“我听到琴声了，它总也停不下来。”</p>

“他们说那是幻觉，可我相信自己。”</p>

“我又做梦了，梦见蛋糕，刚好十八根蜡烛，四周漆黑一片，但我知道他在——”</p>

“沈韵，我看见他了。”</p>

说这话时，喻轻舟正神色平静地盯着窗外。</p>

窗户敞开着，一阵凉风从外头吹进来，拂起喻轻舟一绺鬓发，少年的衣角掀动，衣服底下的瘦削身躯像是随时可能被风卷走。</p>

沈韵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看见——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p>

于是沈韵走过去，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上了窗帘，将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彻底隔绝在外。</p>

喻轻舟这才将视线转过来，眼窝窈陷，苍白的脸上是深深的疲倦，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p>

“那是你的想象，世界上没有鬼。喻轻舟，你只是累了，更需要好好的休息。”沈韵轻声劝慰。</p>

“不是的，沈韵。我……我很清醒，就是因为太清醒了才……”</p>

喻轻舟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双手交握，指节绞成一团：“结束吧，我没病。”</p>

沈韵盯着对方黯淡的双眼，许久叹了一口气：“今天就到这里，至于下一次——”</p>

“沈韵——”</p>

喻轻舟呼唤着打断对方，语气中多了一丝乞求的味道。</p>

沈韵叹了口气：“还有最后一次，下个礼拜吧，我答应过伯母的，就当……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之后我不会再强求你接受治疗。”</p>

“……好吧。”</p>

沈韵站在窗前目送喻轻舟离去。</p>

少年走得很慢，游魂似的，身后拖着拉长的影子。路灯忽然闪烁了一下。</p>

沈韵一怔，因为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但是……怎么可能呢？</p>

一定是太累了……他捏捏发胀的太阳穴，也许等到下次治疗结束时他就可以大方承认自己的失败，他就可以放过喻轻舟，也放过自己。</p>

转眼又到了约定的时间。</p>

喻轻舟抬手敲门。笃笃两声，里头随即传来熟悉的回应。</p>

“请进。”</p>

喻轻舟打开门，午后的阳光从硕大的落地窗直射进房间，喻轻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p>

窗帘再次被“唰”地拉上。</p>

“三点整，这次你很准时。”沈韵口中称赞着，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堪称完美。</p>

“谢谢。”喻轻舟坐进沙发椅，手掌向下按在膝头。</p>

沈韵看出他在紧张。</p>

“医生，请问——”</p>

“还是叫我沈韵吧。”</p>

青年柔声打断他的话，漂亮的黑色眼睛深深注视着喻轻舟，过分的温柔让后者微微错神，他向后缩了缩身子，本能地低头回避。</p>

“好的医生……唔，我是说沈韵。”</p>

“最近过得不错？”</p>

“我想是的。”</p>

“睡眠也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