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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青罗山，清道宗。</p>
青罗山有一斜坡，地势一陡一缓，形成片平地后便再次耸立，直入云霄，清道宗便位于那半山腰上。</p>
冬日，连绵不断的大雪覆盖了整座山峰，清道宗的门匾高悬，稳稳当当地嵌在寒山石砌成的大门上，气势非凡。</p>
问忧殿内，外头的风雪呼啸丝毫不能侵入，殿内烛火跳跃，照出最深处一道人影。</p>
他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阖，双手向上交叠，置于衣摆上，静静冥想。</p>
忽然，他察觉到什么，用苍老浑厚的声音说道：“进来吧。”</p>
来人推门而入，不染半分风雪，长身玉立，安静地站在殿中。</p>
“渡月，何为无情道？”</p>
“回师尊，无欲无求，不悲不喜，方为无情。”</p>
“无欲无求、不悲不喜，这是斩断欲求，心如死灰，是无情道中最残酷的修炼之法，渡月，若要成神，不可行此之道。”</p>
“请师尊明示。”</p>
“你凡间尚有一劫，若能度过，此惑可解。”</p>
“渡月明白。”</p>
……</p>
隐竹山。</p>
隆冬时节，皑皑白雪笼罩万物，白色的迷雾洋洋洒洒散落在严寒的空气中。</p>
这是有人走过，从树枝上抖落的散雪。</p>
“师父，咱们去哪儿找人参？”</p>
少年背着箩筐，冻得不停搓手取暖。</p>
“树木茂盛之地。”</p>
声如冷玉，说话之人眉眼清冷，目视前方，没有多言。</p>
少年瞅了他一眼，将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又受不了继续搓着，小声嘀咕道：“王家娘子就不该保这胎，冬日里生产，就是生下来也不知能不能活。”</p>
沈携安扫了他一眼，道：“竹生，勿要多言。”</p>
竹生便闭上嘴巴，安静地跟在沈携安身后。</p>
走了片刻，进了树林深处，两人远远看见雪地上一片杂乱，最显眼的是零星的血迹，雪上印有足迹，不像人，反倒像是某种体型不大的动物。</p>
竹生默默躲在了沈携安身后。</p>
两人没有妄动。</p>
树后，受伤的白狐化作人形，她面容柔美，却因痛苦而略带扭曲，她穿着单薄裙衫，肚子高高隆起，靠在树上。</p>
“救，救救我。”</p>
树后传来虚弱的呼救声。</p>
沈携安没动，竹生戳了戳他。</p>
他的师父脾性很怪，说是心肠坏，却偏偏做了医师，多年来一直救死扶伤，可以为病患苦心寻药……可若说是心肠好，也不算，以往遇到不可救或救不了之人，师父的眼神总淡得像山顶的雪。</p>
就是最冷的那种雪，哪怕天暖了，也是最晚化的那种。</p>
好比现在，树后分明是位柔弱女子，想必是被野物攻击，受了重伤，可他师父却置之不理。</p>
“求求二位，就算不救我，也救救我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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