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陆一帆和林然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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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莺出事后，林然在学校请了长假，他的前任辅导员王星颖从材料学院被调到了教务处，虽然不是什么实权领导，但在对方的开路下林然还是顺利请到了假。</p>

苏雨诺那边跟生泠简单说了下这个事情，对方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让苏雨诺好好处理，然后给她放了个稍微长一点的假，答辩在五月，不要影响毕业答辩就可以了。</p>

陆莺这边虽然醒了，但也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每天晚上睡觉必须开着灯，一旦灯光昏暗了下来，她的脑海里就会再现那晚的场景。</p>

医学上称之为创伤再体验，陆莺会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不断出现突如其来的回忆或者在脑中重现当时的场景，这就导致了她睡眠质量严重下降，拒绝一切与商K环境有关的东西。</p>

高度的警觉性让她在面对前来巡查病情的男医生都会产生心悸、浑身出汗、头痛甚至全身不适等症状。</p>

长期的高警觉性和每天的创伤再体验，让她的性格逐渐变的麻木与回避。</p>

门口林然和苏雨诺给陆一帆发了条消息告诉自己们来了，因为沈悦回去后告诉二人陆莺的情况并不太好，现在陆一帆除了医生基本不让其他人进病房。</p>

“你们来了。”陆一帆推开门，轻轻地将病房关上，陆莺已经睡了过去，昨夜一整晚她都被噩梦惊扰，直到早晨阳光照进病房后，她才勉强睡去。</p>

“嗯。”林然点了点头，他来之前准备了好多话想跟陆一帆说，可看着眼前的人，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p>

记忆里，当初认识陆一帆时对方还是一个热情开朗的男人，虽然没有一副跟陆莺一样的帅气面容，但却足够的阳光。</p>

而现在，陆一帆不知道多久没刮胡子了，脸色憔悴眼神疲惫，头发甚至都乱糟糟的。</p>

身上还似有似无地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p>

为了照顾陆莺，他一直没有离开对方半步，自从陆莺出事后，他就再也没有洗过澡。</p>

担心身上的体味臭到妹妹，他每天只会在洗漱的时候用毛巾擦一擦几个容易出味儿的地方。</p>

为了避免出汗，十几度的天他只穿了两件衣服，从来不穿毛衣和羽绒服。</p>

热了就脱外套，冷了就再穿上。</p>

“走吧，去那边说，莺莺刚刚睡过去。”陆一帆点了点头，慢慢悠悠地朝窗户边走去。</p>

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不用再拄着拐杖，不过手和肋骨却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p>

林然望着对方的背影，清晨的阳光，温柔而略带凉意，悄悄地从医院走廊尽头那扇半开的窗户溜进，仿佛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陆一帆疲惫的脸庞。</p>

光线在冷色调的瓷砖与不锈钢扶手间穿梭，将陆一帆的背影缓缓拉长，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孤独而深邃的轮廓。</p>

阳光拂过他的发梢，金色的光辉与凌乱的黑发交织，林然回想到刚才面对面时，对方的头发里已经掺杂着几根白发。</p>

“给你带的早餐，吃点吧。”林然将手中打包好的，热气腾腾的生煎包递给了陆一帆。</p>

其实他和苏雨诺都没吃早餐，这份早餐是专门给对方买的，站在摊子前面的时候，二人面对香气扑鼻的早餐，没有一点食欲。</p>

“谢谢。”陆一帆接过了袋子，打开盒子开始吃了起来。</p>

“......”</p>

沉默，这条走廊只住着陆莺一位病人，除了医生和探望的亲朋，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来。</p>

窗外飞过了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照在几人脸上，却驱散不掉各自心中的阴霾。</p>

“陆莺她......”苏雨诺有点忍不住了，她轻轻开口问道。</p>

陆一帆摇了摇头：“还是那样，比一开始还要严重。”</p>

他将口中的生煎咽了下去，用筷子戳着盒子里的生煎：“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着严重的抑郁，几乎不开口说话了，也就跟我会偶尔说几句。”</p>

“医生来问她，她都是点头或者摇头，而且只能是女医生，男医生一进来她就开始哭，开始怕，根本没办法。”</p>

陆一帆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在林然二人心头一道又一道地割裂着，这种感觉就像是凌迟，反反复复地折磨与痛苦。</p>

“对不起，我们......”</p>

林然还没说完，就被陆一帆挥手打断了，他夹起一个生煎包一口送入了嘴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况且你们也没做错什么。”</p>

陆一帆将盒子里的最后一个生煎包吃完，然后拿出了一包烟递给林然一支：“你来一支吗？我听林然说你也会抽烟。”</p>

他朝着苏雨诺问道，后者摇了摇头拒绝了。</p>

林然帮对方点燃了烟，将窗户拉到了最大，两个人挤在一起对着外面开始抽烟。</p>

“一会把你卡号给我。”陆一帆开口说道。</p>

“什么卡号？”</p>

“银行卡，这段时间的住院费，医药费什么的，我都记录着，我先给你一点，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