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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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逐云寻思：“无痕那臭老鼠，这会儿又藏匿何处？”</p>

现在若是现身，无痕必溜之大吉；可若不现身，欧阳锋与洪七公的争斗必将延续。</p>

这等高手对决之景象，于他尚属首次亲眼目睹，每一瞬皆是难得之机，二人招式转换，似与“重阳遗刻”精要不谋而合，令他凝神观战，欲从中悟得一二。</p>

正当郭芙欲张口呼喊之际，李莫愁指尖微动，已轻巧封住了她的穴位。</p>

郭芙唯有圆睁双目，心中愤懑，暗自咒骂这对狗男女。</p>

而对于李莫愁而言，亲睹如此高手较量，同样为平生首次。昔日曾与欧阳锋交手，自己完全不是对手。</p>

易逐云观二人已交锋五六十回合，渐至痴迷，心想：“我还需练上多少年，方能及此等造诣？”</p>

眼见招招力道倍增，二人似倾尽毕生修为相搏，洪七公降龙十八掌威势全开，双方掌影交错，轰鸣之声震耳欲聋，掌力触石，则石破天惊，碎屑纷飞落谷。</p>

二人武艺已达登峰造极之境，招式精妙绝伦，内劲浑厚沉稳，奥义深邃。</p>

杨过观战心潮澎湃，见欧阳锋暂处下风，不禁盼其反败为胜，念及欧阳锋乃义父，虽然心智迷乱，寻己之路却历尽艰辛，情感纠葛；转而观洪七公险象环生，又祈愿其能化险为夷，盖因洪七公在他心中，乃顶天立地之大英雄，且有救命之恩。</p>

又数十招交过，二人依旧不分伯仲，相互间暗生敬意。</p>

欧阳锋叫道：“老东西真个了得！”</p>

洪七公亦朗笑道：“臭蛤蟆也很了不起。”</p>

二人再无保留，招招致命，斗得难解难分。</p>

百招之后，杨过见二人始终棋逢对手，屡屡化解危机，心忧渐消，转而全神贯注于二家招式，默与自身所学相较印证。</p>

易逐云观得二人交手已逾五百回合，战意未减，而无痕仍旧隐而未现，心下难免焦急，然深知无痕狡诈，耐性乃克敌制胜之道。</p>

战至七八百招，二人之力渐显疲态，易逐云忧虑更甚。</p>

此时，易逐云左侧伏卧李莫愁，李莫愁左近则为郭芙，三人隐身草丛之中。</p>

易逐云侧目看向李莫愁，见她目光温润，心下思量：“莫愁近日情绪波动，盖因生理周期将至，多巴胺分泌旺盛所致。”</p>

遂以手轻执李莫愁柔荑，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勾画，李莫愁顿时脸颊绯红。</p>

易逐云轻吻李莫愁面颊，继而附耳低语，共商对策。</p>

李莫愁静静聆听，略一点头，旋即转至郭芙旁，低声道与郭芙。待郭芙铭记于心，李莫愁方缓缓解开了郭芙被封之穴，并递予她一布包。</p>

郭芙内心鄙视这对“狗男女”，但此刻不得不从，生怕师公若有闪失，易逐云会在父母面前进谗言，母亲或可宽恕，父亲那里，恐怕会杀了自己。</p>

她紧握布包，心情忐忑至极。</p>

此刻，欧阳锋与洪七公再度交锋已超两百合，二人年岁已高，虽然内力雄浑，但体力难及盛年，都累得气息喘促，手上招式不觉缓滞。</p>

郭芙眼见易逐云示意，猛然自草丛跃出，向着二人激斗之处疾驰而去。</p>

易逐云则凝神环顾，企图寻找无痕身影，而无痕似乎很沉得住气，未露丝毫行迹。</p>

原打算自己出马，孰料到了华山先遇到郭芙。郭芙虽然是“蠢姑娘”，但胆子很大，故而改变策略，让郭芙现身。</p>

郭芙奔到杨过身旁，仿若无人关注，即便杨过也仅看了她一眼，旋即视线重归欧阳锋与洪七公激战之中。</p>

郭芙斜睨杨过，心中鄙视，暗道：“认贼作父，师公才救你狗命，你竟袖手旁观，简直忘恩负义，还比不上你那狡诈的师兄。”</p>

然念及易逐云之谋，于是朝洪七公高声叫道：“师公，别跟那坏蛋打了，我在山下购得烤鸡数只，您先吃了再收拾他。”</p>

洪七公听到吃烧鸡，果是欢喜异常，连施两掌后，蓦地倒跃而出，朗声道：“妙极妙极。”</p>

身影晃动，瞬息已至郭芙身侧，笑颜逐开，赞道：“芙儿，当真是个乖娃儿。”</p>

郭芙连忙奉上烧鸡一只，洪七公接而大嚼，畅享美食。</p>

欧阳锋亦身形一闪，逼近而来，杨过见状，连忙上前拥住他，急道：“爸爸，莫与洪老前辈动武，他曾救我一命，实乃大大的好人。”</p>

欧阳锋凝视洪七公，怒意渐浓，冷声道：“老东西，若非我儿子为你求饶，你早已败北。”</p>

洪七公回头看了他一眼，大笑不止，道：“癞蛤蟆，颜面何存？适才你可曾讨得半分便宜？”继续大口享用，乐在其中。</p>

欧阳锋见状，喉头微动，咽下一口唾沫，愤然道：“老东西，咱俩拳脚功夫伯仲之间，不如再以兵刃一分高下。”</p>

杨过忽地跪于洪七公跟前，恳切道：“洪老前辈，他乃是我义父，身染沉疴，望前辈高抬贵手，勿与他计较。”</p>

郭芙怒斥道：“分明是他无理挑衅师公，非师公寻他麻烦。”</p>

洪七公挥手止住郭芙，对杨过温言道：“起吧，你俩父子，可谓是儿子英雄爹混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