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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青远顺着小路下坡，再绕到村里。</p>
与平原地区的乡村不同，马家坡依山而建，村道曲折，房屋错落无序。卓青远在村子里转悠，发现有学生背着书包走在路上，他看了下手表，才三点多。</p>
回到学校，卓青远在办公室见到余校长，有些不解地问着他。</p>
“余校长，这放学的时间也有点太早了吧？”</p>
“不早了，路途远的跑回家，就要一个多小时。他们放学回家还要喂羊，打猪草。”</p>
这个信息对于卓青远来说，太新奇了。想想他小的时候虽然穷，家里却从未让他干过这些事。</p>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山里的孩子要比他们要吃更多的苦。</p>
晚上休息时，卓青远问姜庭波，为什么余校长反对给孩子们加餐？</p>
姜庭波告诉他，并不是余校长反对，而是家长们不同意。</p>
“家长们怎么会反对？这是好事呀？”</p>
“当初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心想孩子们太苦了，就自费买点好吃的补贴一下。可是小孩子不懂事，为了能吃到学校的饭菜，就偷偷地把家里带的扔掉，有些家长就到学校找校长反映情况，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同时也由于经费有限，这件事就不了了之。”</p>
看来这就不是余校长反对的问题。</p>
卓青远也意识到，余校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更多的是想维护好学校的秩序，尽可能地做好自己的事情。</p>
晚上时，卓青远又坐在学校的院门口烧烟发呆，一直到很晚才回屋睡觉。</p>
睡一夜床板，第二天起来，卓青远累的腰酸背痛。早饭也没吃，洗漱完时，学生们已经开始在教室里面早读。</p>
卓青远出门整理着摩托车，他准备再去一次乡里的买点东西。</p>
卓青远刚跨上车，又看到昨天那个小女生从院门外溜进来。他回想着余校长的话，这个小女孩似乎每天都迟到。卓青远好奇地看一眼，发现她径自走进二年级的教室，那是乔玲的班级。</p>
对于卓青远的神出鬼没，余校长一点都不奇怪。自从多年以前，学校出现第一位支教以来，已不知有多少热血青年来过这里，能像乔玲和姜庭波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几乎没有。</p>
中午时分，卓青远依旧没有回来，姜庭波到睡觉房间看一眼，也没发现什么异样。</p>
卓青远本就一辆摩托车和一个背包，他也猜不出来卓青远到底是走了？还是去哪玩去了？</p>
“那个卓青远走了吗？”乔玲端着碗，顺带问一句姜庭波。</p>
“我也不知道，走的话应该打声招呼吧，他应该是出来散心的，心事非常重。”</p>
“何以见得？”</p>
“前天晚上他失眠，昨天晚上他做梦，一直喊一个女人的名字。”</p>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能来到这里的人除了热爱，剩下的都是故事。”</p>
“那我们俩是什么？”</p>
“你是故事，我是热爱。”</p>
乔玲说完就笑了，那笑容像极了天空的云， 既干净又纯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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