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仙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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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你有心来我玄元城？”青冥真人淡淡问道。</p>

“何谓有心？何谓无心？”毛和尚嘎嘎一声大笑。</p>

“有心就是三过其门而不入，无心便是堕入花丛不自知！”青冥真人一望和尚身边一堆姹紫嫣红，没来由地一笑。</p>

“师哥现在是个花和尚，学佛学得不清不白，不耐烦与你打这个机锋！”</p>

毛和尚本是空手，此刻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黝黑的禅杖来，当的一声，杵得地面石屑横飞：“打开窗户说亮话，师弟既然找上我，大概就想要那个东西吧！”</p>

“你肯给师弟了？”青冥道人狭长的眸子骤然一眯，“这么多年，你终于想清楚了？”</p>

毛和尚呵呵一笑，并不答话。</p>

“你来玄元城就是为了这个？”青冥道人又追问一句，微微翘起的寿眉不住颤动，看得出心情十分激动，“你真答应给师弟了？”</p>

“你说呢？”</p>

毛和尚嘴角微微上翘，轻轻一哂道：“师弟，你是闭关久了——闭出二两重的脑血栓了？怎的说话恁地颠三倒四！”</p>

“唔唔，你还是不肯。师弟知道了。”青冥真人心一沉，面色古怪，淡淡道：“师哥，你要打架，我们去外面打。”</p>

“正合我意！”毛和尚点头道。</p>

“莫伤了这些千娇百媚啊！”和尚一回头，舔了舔嘴唇，对着呆若木鸡的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淫淫一笑，似有些恋恋不舍。</p>

“这位老施主，等和尚灭了这个师弟，俺第一个来度你！”毛和尚大大地对老鸨儿抛了个媚眼，轻佻之态溢于言表。</p>

老鸨儿吓得眼前一黑。</p>

正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这两人身形一晃，杳如苍鹤，瞬时消失不见。</p>

半点声息不闻。</p>

再看时，这两人已成了天空中的两个黑点，如同两只苍鹰，脚踏白云，背负苍天，已远在满是霞光的天际边。</p>

“好啦，够远了。”毛和尚大咧咧说道。</p>

此地已有数十里之遥，但两人的对话轰隆隆如同黄钟大吕，一字不落地送入玄元城中。</p>

“神仙打架啦！”城里有人敲着一个破锣大声呼喊道：“快来看！”</p>

顷刻间，玄元城中无数人蜂拥而出，或站立于房顶，或簇拥于街头，或在一扇扇窗户里孔孔露头，一眼不眨地望着天边。</p>

这番惊天动地的元婴大比拼，此生能得几回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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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p>

只听得嗡的一声巨响，天边红光连连闪烁，由红变黄，由黄变青，如同火烧霞一般灿烂，然后火光陡然熄灭，露出一大片瓦蓝瓦蓝的天空来。</p>

“师哥，师弟修成的这一式‘掌动乾坤’如何？”青冥真人大喝一声。</p>

“雕虫小技耳！”只听得梵音阵阵，无数泛着金光的“卍”腾空而起，遮天蔽日，最后化成一张金色大网，一张一翕中，向一个黑影笼罩过去！</p>

“师弟，老衲这佛门梵音可还入耳？”毛和尚回了一句。</p>

“西域魔音，听不太惯。”青冥真人假装掏了掏耳朵</p>

又是天象陡变，层云叠砌，直接苍穹。</p>

一阵狂风呼啸，垂天之云陡然坍塌，玄元城中，气机为之一寒。忽然有人惊呼“下雪了”——又有人大叫“不是雪，是冰雹！”</p>

一阵拳头大小的冰雹砸得吃瓜群众嗷嗷乱叫，大家仍舍不得离开半分，站在原地不曾离开半步。</p>

“师哥，为何你要执着于佛门？你不知只有我道门神功，才能逆四时，转阴阳，夺造化！这一式‘天残地缺’——岂是佛门神通可比？”</p>

“无量寿佛！岂不知——芥子虽小，能纳须弥？”</p>

接着，一串“唵嘛呢呗咪吽”佛家六字真言如同雷鸣一般，一点芥子大小的微光一闪，一尊巨佛腾空而起，周身虚影幢幢皆是佛光，真言念诵令人心动神驰。</p>

巨佛伸出巨灵之掌，手握金刚印法，一掌向一个黑影压了过去。</p>

“真人大事不好！”玄元城中阵阵惊呼。</p>

众人话音未落，一柄参天巨剑腾空而起。</p>

此剑冰雪为锋，白骨为锷；包以上古精铁、陨石振金，裹以天山冰蚕与深海鲛绡，周身隐隐神光，各种古朴文字次第显现。</p>

一剑催动时，天地为之而变色，匹夫为之而胆寒，整个玄元城沙尘顿起，三丈高的城墙都晃了三晃。</p>

不知何时，玄天宗已是倾巢出动，聚在一处看掌教真人打架。</p>

一见此剑，无数玄元宗弟子大叫道：“拂光剑一出，妖邪辟易，立刻授首！”</p>

“你有拂光剑，老衲有降魔杖！”远处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p>

只见一柄黝黑的巨杖腾空而起，禅杖一头为新月形，月弯处有四个小孔，分穿四个铁环，摇动中震慑心魂；另一头形如倒挂之钟，有颠倒时空之像。</p>

禅杖见风便长，瞬时已有百丈来长，迎着参天巨剑横掠过去。</p>

吃瓜群众皆是呆了。</p>

更远处，一群大雁受了惊扰，扑腾腾从蓝得发黑的天际掠过，但飞着飞着，头雁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一头栽倒在地，人字形的队伍顿时七零八落。</p>

这一瞬，拂光剑和降魔杖撞在一起，两人同时大喝道：“给我破！”</p>

天地似乎在这一刻陡然安静下来。</p>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正的对决都是在毫厘之间，于静寂之处见风雷。</p>

所有人以为的天地大碰撞并没有任何声音。</p>

但目光可见中，拂光剑和降魔杖迅速失去了法身，从半空中跌落尘埃，无声无息地摔落在地，没激起半点尘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