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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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终于绷不住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p>

顾越恍然大悟：“哦！作法结束……咳咳咳！！”</p>

一开口，他就发现自己声音极其嘶哑，像是五百年没有说过话一样，舌头也很不利索。</p>

道士心想怎么还替我宣布上了？</p>

他取来软枕，扶着顾越起身半靠，又拿水给他喝。顾越试图抬手，但双臂疼得要死，没有丝毫力气，也只能借着碗边喝了几口。</p>

有水润喉，他觉得好多了。</p>

“道长，我这是怎么了？”顾越急忙问道。</p>

道士微微皱眉：“你还未记起先前发生了什么？”</p>

“我记起了，是问我中箭之后的事……”顾越解释道，“这又是什么地方……顾栩呢？”</p>

道士说：“顾大石已死，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了。”</p>

顾越一怔。</p>

他不由得想起苏醒前听到的那番话。像梦一般，但对那声音的印象却没有因为苏醒而逐渐变淡。那声音他很熟悉。</p>

是秦昭月。</p>

一切都对上了。顾越想，果然是秦昭月谋划了一切，他言语挑拨引动顾大石的仇恨，好为将来“雪中送炭”拉拢顾栩做准备。</p>

“……那么我？”他同样注意到了道士话中的含义。</p>

身上很痛，没有丝毫力气，但可以转动眼珠。顾越看向自己的身体，却被干瘪的被子吓了一跳——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只有十分浅淡的人形凸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更是只剩一层皮包骨头，看起来像一只刚刚出土的干尸。</p>

顾越惊恐。</p>

道士说道：“不必惊讶。生死人，肉白骨，怎能不付出代价？你刚从一堆白骨复原如初，这样的体态很正常，将养一段时日就会好。”</p>

顾越愣了半天。</p>

这些话的信息量有些大。</p>

生死人他理解，无论是顾越本尊，还是后来的顾大石，都已经彻底死去，道士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法，将他……</p>

不，不是顾大石。</p>

肉白骨……</p>

顾越搭在被子上的手动了一下。</p>

他慢慢翻转手腕，让整个手心暴露出来。上面有他常年打工留下的茧子，但和做农活留下硬茧的、顾大石的手全然不同，他分得清楚。</p>

全然不同的掌纹和指甲形状……</p>

顾越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p>

他试图深呼吸平复心情，照以往的经验让自己冷静，却发现每每在他情绪激动时都会出现的不适感已经全然不见了。</p>

顾越虚虚抓住了被子。</p>

道士说：“你三魂归位，应当也想起前世发生了什么。你的尸身在那个世界已经化为白骨，我本意是为你寻觅一具新的身体，以道法徐徐变化，却没想到，你如此的不惜命。”</p>

他侃侃说道：“道法，即为天法，我也是遵循卦象指示，才将那顾大石的心脏与你融合，给你一具康健身躯。代价虽大，但总好过全盘皆输。要想恢复常人的模样，你要费些心思了。”</p>

顾越的第一反应却是恐慌。</p>

为什么？</p>

他为人所害，本该就此消亡，为何有此奇遇？</p>

寻回从前的身体，甚至治愈了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病。所谓道法，再度给了他一次新生的机会，算之借尸还魂的那次，已是第二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