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女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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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难受的捂着胸口，眼眶中闪烁着晶莹，还未正式开口说话，只是简单的一声“唉”，就透着无尽的自责与诚恳。</p>

“爸啊，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p>

她看着父亲的模样，心口咯噔一下，涌出一丝莫名的酸楚，但接下来的话，让这种感觉如同火山迸发一般喷涌。</p>

只见父亲摆手表示没事，布满岁月痕迹的脸颊，终究划过两行水线，嘴角抽搐了几下，抽噎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p>

“我的玲玲啊，已经不是那个从小追着爸爸身后无话不谈的孩子了。现如今都有了能和外人说，却不能和爸爸说的秘密。”</p>

父亲说到此处，特意看了一眼张玲。</p>

当看到她的眼眶中也闪烁着晶莹，他深知这番话语，已经触碰到了女儿的心灵。心想这孩子还是自己的那个善良女儿。</p>

父亲语气低沉中带着几分忧伤感继续说：“这个爸爸不怪你，都是爸爸的错，让你对爸爸产生了这么大的隔阂。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对爸爸讲，爸爸也不会逼你。”</p>

当父亲看到她粉嫩的脸颊上也划过两道银河。他知道火候应该差不多了。</p>

“哎，不说了，你今天外出奔波了一天，想必也累坏了吧，你坐着别动，今晚锅碗我来刷。”</p>

他说话的同时缓缓起身，双手在饭桌上收拾，陶瓷间碰撞的声音，仿佛在演绎着一场荡气回肠的交响乐。</p>

她看着父亲准备将摞起来的碗碟端向厨房。内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无形中引导着她迅速起身，三两步上前站在父亲身侧，双臂紧紧拥抱着父亲。</p>

地面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都没能让彼此分开。</p>

她内心中仿佛憋了许多话，终于有了想要在此时对父亲吐露的冲动。</p>

“爸啊，别这么说，自妈妈去世，我们相依为命多年，女儿知道你老又当爹又当娘，实在是不容易。都是女儿不孝，总是不理解你，还总是惹你老生气。”</p>

父亲听着这些话，嘴角露出一抹得意，仿佛在说小样儿，想要和你爸玩心眼，你还嫩了一点儿。</p>

他沉稳不语，继续听着张玲接下来的话语。</p>

“女儿知道错了，从此再也不惹你老生气了。爸啊，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会告诉你。”</p>

“真的？”父亲开口询问。</p>

“嗯！”张玲将父亲抱的更紧了。</p>

“首先，你从巴黎带回来的饭碗，总是爱不释手。我知道这碗很贵，可问了你多次，究竟花了多少钱？你都不告诉我。现在能说了吗？”父亲心痛的看着地上的碎渣。</p>

“啊？”张玲今儿又被父亲跳跃的思维吓到，抬眼看着父亲费解的问，“就这儿？”</p>

“说吧！”</p>

“也就一万块。”张玲笑嘻嘻地说。</p>

父亲又捂着心口悲痛的重新坐了下来，另一手指着张玲说：</p>

“不就是一个吃饭碗，你花那么多钱也就算啦，现在可好，还被你碰到地上碎了。你个败家孩子啊！让我说你什么好？”</p>

“碎了？”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忧伤看着碎片。</p>

这是她初恋送的第一个生日礼物。目的就是让她每天吃饭时都能想起对方。</p>

只因为这碗太贵了。她确实不舍得就随便扔了。也可能多年使用产生了感情，她更是没有收起来放在某个角落蒙尘。</p>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p>

这或许是上天对她的一个暗示，是时候该彻底忘记那个失踪多年的家伙了。</p>

她此时的脑海里却浮现出李想说茶时儒雅的音容。她潜意识中仿佛已经把李想当成忘记前男友的最佳替身。</p>

“我为何此时会想起他？”她低语罢，猛甩了一下脑袋，试图将李想甩出脑海。</p>

“你说什么？”父亲没有听清。</p>

她的提高声音接着道：“我说碎就碎了吧。”</p>

她的心痛了一下，是割舍了一件一直认为重要的东西，可不争气的眼睛却让粉嫩的脸颊接连划过几滴泪珠儿。</p>

父亲默默地看着她主动清扫着地上的碎渣，暂时不再说一句话，觉得此时女儿应该更需要冷静。</p>

碎渣丢进垃圾篓，她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用手擦掉泪水，走到饭桌前，抱起碗碟向厨房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父亲说：</p>

“爸啊，你要是再没有什么想知道的，那么我去刷碗了。”</p>

父亲询问李想的话都到了嘴边，他虽不知女儿究竟怎么了？但可以确定至少和那碎裂的碗有关。</p>

当然，他心中还要默默感谢碎碗，今夜他们父女之间的心从未那么近。</p>

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的酸楚，伴随着一阵心痛，让他突然改口说：“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