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4 章 我心无尘，无妄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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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肆意的宣泄内心的愤怒，灵气化作血龙，吞噬了整个家族，也吞噬了他的理智。</p>

“......”</p>

烈火逐渐被寒风淹没，地上地血河也被暴雪掩埋。</p>

顾盛酩站在这片废墟中，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叹了口气。</p>

“复仇并未过错，错就错在，不分青红皂白，残骸无辜！”</p>

果不其然，他刚刚往前迈出一步，周围的景象再次变了，十几位身着沧溟帝宫服饰的修士出现在天穹之上，联手布下惊世大阵，镇压了已经疯魔的青年。</p>

随后，青年被送去黑域，在镇神狱关了整整七百二十九年......</p>

顾盛酩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p>

镇神狱内的景象，如同破碎的记忆一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他看到了前所未见的黑暗与血腥，没有秩序，只有实力。</p>

当一身修为被封禁后，每个人都成了蝼蚁，但蝼蚁也有蝼蚁的手段和残暴。</p>

地面上凝固的鲜血混杂着碎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强者为所欲为，肆意虐杀弱者，踩着他们的尸骸，登上黑暗的王座。</p>

青年满身的傲骨，在这里被打得粉碎，就连面容，也被其他人用沾满污秽的骨刺一点点毁去。</p>

在这个肮脏腐朽，黑暗至极的世界，青年的心理逐渐扭曲，最终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p>

顾盛酩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面目全非肮脏不堪的青年跪在污血中，双目通红，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身上涌出一阵阵魔气。</p>

“......”</p>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又往前走去。</p>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p>

岁月奔腾向前，但他却仿佛被困在这无边因果中一样，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p>

这个黑暗的世界，仿佛永远等不到一缕晨光。</p>

忽然，顾盛酩耳边忽然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明明已经封闭了视听，却还是能够听到。</p>

紧接着，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眼前的世界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要消失一样。</p>

“已经快撑不住了吗......”</p>

这是识海的提示，如果继续承受此人的因果，那些混乱的念头就会影响到他本身，稍有不慎，就会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最后迷失在无边的业海中。</p>

他停下脚步，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声音和情绪甩出脑海。</p>

稍稍休息片刻后，顾盛酩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p>

脑海中的声音，有的在蛊惑他，有的在咒骂他，他仿佛成了那个青年，心中升起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有绝望，有愤怒，有痛苦，有迷茫......</p>

这些情绪太过强烈，以至于顾盛酩不由得愣了一下，眼中出现了一丝痛苦和迷茫。</p>

他听到了有人在耳边低语，让他停下来。</p>

“你看啊，周围这些人，都是你杀的。”</p>

“听到了吗，他们死前的哭泣，多么刺耳。”</p>

“......”</p>

顾盛酩原本不打算理睬对方，但是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一阵阵熟悉的声音。</p>

那些人的声音很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悲痛。</p>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p>

“双喜！！”</p>

“顾盛酩！难道在你眼中，一条人命当真只值两百枚下品灵石吗！！！”</p>

“你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终有一日，你所亲近之人，都会死在你的剑下！”</p>

“.......”</p>

顾盛酩愣了一下，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经拿着染血的无妄剑，身前躺着一具尸体，一身白袍被鲜血染得斑驳，满头白发脏脏不堪。</p>

他甚至不用看清对方的脸，只需一个背影，就知道眼前之人是谁。</p>

与对方预想的不同，眼前的景象，并没有让顾盛酩失去理智，或者陷入迷茫。</p>

相反的，他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举起无妄剑，对准了虚空。</p>

“你应该很清楚你在做什么......剑心魔。”</p>

此话一出，周围的嘈杂声瞬间消失，他眼前的景象也逐渐破碎，最终回到属于那个青年的因果路上。</p>

此时，那个青年已经通过某种术法，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浑身漆黑的存在。</p>

在金钱的诱惑下，加入了杜家，成为杜家暗中的执行者，专门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与当年的恩师再次相遇。</p>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般戏剧，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人能够做好接受一切的心理准备。</p>

我们能做的，只有过好今天......</p>

吓走了剑道心魔后，顾盛酩耳边的嘈杂声彻底消失了，他就像那个青年的人生中，一个看不见的过客，见证了对方的一切，也经历了对方的感受。</p>

但是顾盛酩很清楚，这些是属于对方的东西，不是他的。</p>

所以，他不会陷入其中，也不会为之感怀，</p>

——心随天地，是为逍遥，心有天地，是为自在。</p>

无尘之人的心，应该无妄无念，只有心无妄念，才能找到真实的自己！</p>

想到这，顾盛酩笑着摇了摇头：</p>

“之前过于追求心与天地的共鸣，倒是忽略了这一点。”</p>

随后，便直接运转太上逍遥诀，在这混乱的八百里黄泉内，就地突破！</p>

“第一层，心随天地外自在，第二层，心有天地我自在.......”</p>

“那么第三层，是为......天地自在！”</p>

——我心就是天地，顺从本心就是自在之境！</p>

顾盛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内心世界宁静下来，很快，耳边的杂音一点点远去，身前发生的景象也逐渐淡去，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纯粹的黑暗。</p>

至此，属于那位仙人的因果，彻底消散。</p>

烙印在他身上的因果反噬的符文，也在这一刻，逐渐破碎，</p>

顾盛酩心有所感，缓缓睁开眼。</p>

只见他眼中泛起一阵璀璨的金光，不知名的符文在其中闪烁。</p>

刹那间，八百里黄泉烟消云散！</p>

此眼洞观天地万象，俯瞰无尽长河与无疆业海，通阴阳，断虚实。</p>

名为......破妄之眼！</p>

——</p>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岁月的气息。</p>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吗？”</p>

顾盛酩看着手中逐渐熄灭的青灯，将其收好，然后一步踏出。</p>

“也不知道薛师姐埋的酒怎么样了，想必...天下难寻如此佳酿啊。”</p>

他的身影随着声音逐渐消散，最终消失在这八百里黄泉的尽头，来到那扇黑白两色的鬼门关之前，在一众阴差的注视下，大步走去其中。</p>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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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