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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深渊之下的噬界之蛇告诉我们，这样远远不够。”</p>
“于是，我们又合力将一位尊元境送了出来，让它在各方势力中挑拨离间，最终掀起了这场浩世大战，”</p>
“一开始，我们确实阻挡了世界残留的伤痕，然而这些血煞之气只是杯水车薪。”</p>
“最后……在噬界之蛇的帮助下，我们唤醒了�2�1剎，让它展开屠杀。”</p>
“……”</p>
听到这，顾盛酩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在炼化因果的那三年里，他机缘巧合下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了自己为何会来这里。</p>
这一切，都是天地的安排，只为让他见证这一切。</p>
倘若没有他的到来，这一切还是会发生，只是，结束这一切的那个人不是他罢了。</p>
他呼出一口浊气，看着身前沧桑的老者，问道：</p>
“疏白榆的到来，也是你们安排的吗？”</p>
玉临天摇了摇头，解释道：</p>
“他是天道最后的底线，倘若局势最后真的不可收拾，那位小友会替我们纠正这个错误。”</p>
“此外，噬界之蛇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兜底，如果最后我们无法战胜世界残留的伤痕，泯昶也会终结这场闹剧。”</p>
“……”</p>
“偏偏你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因果大权而来，你是变数之外的枷锁，也是这片天地最后的自救。”</p>
这点和顾盛酩想的一样，在炼化因果的三年里，他回想了这一路上的经历，才恍然大悟。</p>
从踏上仙路开始，他好像一直都在为天地做事，而天地也从来没有亏欠过他，各种机缘就差没有直接喂到他嘴里了。</p>
他吧唧着嘴，忽然想起一件事，眼中难得有一丝冰冷，问道：</p>
“永昼城发生的事，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p>
“是。”</p>
“赤明出事，也是你们一手促成的？”</p>
“是。”</p>
玉临天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身为大帝，他敢做就敢认，更何况这是为了天地众生。</p>
顾盛酩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他喝了口酒，又放下酒碗，看向身前坦坦荡荡的老者，说道：</p>
“前辈，你们早就算到了白浩凌的到来，甚至算到了对方是赤明的一线生机，对吗？”</p>
见他脸色平静，玉临天眼中带着欣赏，笑着点了点头，回道：</p>
“嗯，南明小友和我也算是故交，这个办法是他告诉我的，也是唯一能制衡你的办法。”</p>
“嗐，我就一个混元境，至于吗？”说着，顾盛酩见对方酒碗空了，又起身给对方满上。</p>
听到这话，玉临天无奈地笑了笑：</p>
“你的性格太过古怪，身负因果，而且为天地所庇护，我们实在算不到你下一步会做什么，只好出此下策，让你老实一点。”</p>
“……”</p>
之后的时间，二人就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慢慢地喝着酒，谈论着修炼上的问题。</p>
直到月影渐淡，天边泛起一阵鱼肚白，黎明将至，玉临天这才缓缓站起身，朝顾盛酩说道：</p>
“小友，老夫在这替荒域众生，向你说一声谢谢，就不叨扰你了。”</p>
“若是有缘，他日必将再会。”</p>
顾盛酩也站起身，看着身体越来越淡的老者，沉声问道：</p>
“前辈……我还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告知？”</p>
玉临天知道他要问什么，对此只是淡然一笑，自顾自地说道：</p>
“无论是什么缘由，以无辜之人的死为代价，换来的胜利都是可耻的，我们对不起这荒域众生。”</p>
“……”</p>
“错就是错，我们不需要谁去怜悯或者同情，仙者得天地之造化，最后还于天地，这就是大道。”</p>
“既然成就帝位，那就去做一个大帝该做的事，而不是拘泥于鸡毛蒜皮的恩怨是非，尔虞我诈。”</p>
“站的位置越高，身上的责任就越重，这才是修仙者……”</p>
玉临天的身体逐渐消散，化作点点碎光，融入天地之间，无声无息……无怨无悔。</p>
刹那间，天光破云，朝霞恢宏万万里，一抹璀璨绚烂的晨辉，撕裂了黑暗，落入荒芜的山河间。</p>
焦黑的大地上，重新长出了生命，万里疮痍，顿时生机盎然！</p>
乌云散尽，彩霞漫天！</p>
干净的清风徐来，拂去一身的疲惫，乱了满头墨发。</p>
摇曳的芳草中，一棵桃树迎风生长，转眼间就长至百米之高，遮天蔽日，嫩绿的桃叶间，是数不尽的殷红的花苞。</p>
温暖的阳光，穿过树间的空隙，落在顾盛酩身上，让他失神了许久。</p>
片刻后，他一步踏出，来到这棵桃树之下，将手掌缓缓放到树干上，轻声道：</p>
“葬于此地的诸位，临走前，顾某送你们一场桃花吧。”</p>
嗡……</p>
数不尽的花苞在这一刻全部绽放，浓郁的桃花香扑面而来，带走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p>
而树下那个身着蓝袍的男子，也消失在天地间，仿佛从未来过。</p>
“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这片天地，还真是温柔啊……”</p>
——</p>
天光城。</p>
某处洞府中，床榻上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男子，一个白发苍苍的医修老前辈正在治疗。</p>
门外，顾盛安抱着缠满绷带的白浩凌，坐在藤椅上，耐心地等着。</p>
在他怀里，白浩凌乐此不疲地咬着那些闪烁着符纹的绷带，又被顾盛安拦住。</p>
“你再扯，我哥回来看见，保准会收拾你。”</p>
“嗷呜嗷呜！”</p>
“……”</p>
在那场大战中，白浩凌消耗了太多的灵识，识海受创导致灵智退化，好在问题不大，休养些许时日便好。</p>
就当白浩凌还想继续扯的时候，一阵清风划过，它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连忙抬头望去。</p>
下一秒，一双手突然出现，将它抱起来，不等它看清楚是谁，脑门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崩。</p>
“嗷呜！”</p>
“哥，你回来了！”</p>
顾盛安连忙起身，担忧地打量着顾盛酩，确定对方没有受伤后又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p>
“孤景寒伤势很严重，那位前辈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还要花个半年左右才能下床。”</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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