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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这段记忆对吴究尤为深刻，阿泠看到那团鲜血竟是尤为扎眼。</p>
吴究背起背篓，常年奔波、四处以灵蕴为代价寻访灵医，让他修为差点就要跌破四阶。可他背起背篓向城外狂奔的模样，却又完全不似四阶可以达到的速度。</p>
“撑住...你一定要撑住...”</p>
阿泠有些不忍心去经历这一切了，背篓里那个女人灵蕴几乎散尽，魂海崩塌不过须臾之间，吴究来不及找到二十年前的孙思了。</p>
这对他来说是一段注定的事，可对吴究来说，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追上出城的孙思，灵医普遍阶级不高，他觉得，有希望追得上。</p>
“究哥...我...”</p>
“别说话，小*，别说话，你相信我，我能追上那位神医，让他治好你。”</p>
吴究喊了声吴氏的名字，但阿泠居然没有听清，随后他便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听不听得清的问题。</p>
他把所有的灵蕴都用在奔行上，甚至想过等找到那位神医，把自己的「本源」献出去让他治好自己的妻子。</p>
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心中好似觉得忘了什么，但他顾不上许多，只管一股脑儿地往前冲。</p>
“究....蓓蓓....”</p>
吴究忽然停了下来，他一时情急，居然把蓓蓓在了万兽宗。</p>
“别担心，蓓蓓就在万兽宗，兽尊大人脚下，她会没事的，你...”</p>
吴氏摇了摇头，道：“究哥，你知道我早就不行了，对不对？”</p>
此时已奔至敛花镇外，吴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便要再次背紧了背篓准备狂奔，却不料肩上传来一阵冰凉。</p>
“好好照顾蓓蓓，我不悔此生与你相遇...”</p>
他还没来得及握住那只冰凉的手，那只手就已从他肩头滑落。</p>
“不！不！”</p>
吴究恨自己是个灵修，他看得到也感受得到魂海的崩塌，也看得到灵魂的逸散，正因如此，他才绝望，才没有办法继续用找神医的借口来骗自己。</p>
“万尊兽主神在上，万尊兽主神在上！”</p>
他跪在地上，把冰冷的尸体抱在怀中，不断念诵祂的名号，祈求神灵能在此刻垂眸于他，让逝去之人再度回到他身边。</p>
可惜没有神迹发生，雨倒是下得淅淅沥沥，像是神灵为她假惺惺哭了一场——又像是吴究自己歇斯底里地哭了一场，才让这记忆中的场景有了这场雨。</p>
“哎呀呀，你说你喊它干什么？”</p>
嘶哑刺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等阿泠回头时，那张刻画恸哭人脸的惨白面具便凑到了吴究眼前。</p>
“啧啧啧，”哭脸面具看了眼吴究，猩红长袍无风自动，它绕了一圈发现吴究没有理他，便继续道：“神也求了，你这怀里的女人还是没活。”</p>
“滚开！”</p>
吴究一掌拍出去，却被那身诡异的红袍轻松躲过。</p>
“这女人还有救。”</p>
嘶哑的笑声钻进吴究的脑海，顿时让他松懈下脸来，喊道：“你能救她？”</p>
“呵呵呵，我不能救......”哭脸面具再度斜身躲过一掌，嘶哑的笑声并未因吴究的暴怒而停歇，“不过，我能让你——看清楚！”</p>
宽大的袖袍顿时把吴究的手臂缠住，冰冷刺骨的灵蕴便顺着其手臂直奔魂海。</p>
这一刻，他看到了，阿泠也看到了，吴氏身上连接着一根似有若无的丝线，在她「本源」散去的刹那，灵魂便顺着那根丝线飘向高天。</p>
那是兽神的信仰，在吴氏魂海崩塌、「本源」散尽之时，逸散的灵魂伴着那股被阿泠称为“信力”之物被信仰所收走，从此世间便再没有吴氏的这根线。</p>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你看到了吗，此刻到了她回报‘天’的时候了。”</p>
似是感受到吴究慢慢松下力来，哭脸面具也松开了吴究。</p>
下一刻，一只扭动得正欢腾的血色蠕虫被递到了吴究面前，嘶哑的声音笑着问他道：</p>
“你，想不想做‘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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