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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因为是神使,芒神使才无法摆脱祂的束缚。他就这样带领活下来的众生,踏过同胞尸骨前行,经历千百年沉浮,这才有了今日的北桦。</p>
只是这些年芒神使心里有多煎熬,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晓了。</p>
芒神使似是笑累了,他摇了摇头对阿泠说道:“你未曾信仰过一个神灵,你不懂。”</p>
随即阿泠又想到,既然信仰是生灵无法轻易摆脱的束缚,那下边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p>
还有,神灵可以通过信仰掌控世间生灵,那祂自然也能知晓此地发生的事,也能听到芒神使说的一切——祂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使者,在眼皮下干这些事、说这些话?</p>
心尘也告诉过他:它们在听,它们在看。</p>
“好在,就在近些年,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p>
芒神使说道,大约二十年前,芒神似乎在神界遭受了重创。祂将神权下放给芒神使,将「虚构」和「因果」都交给了他,同时降下神谕,让他亲自挑选“奉献者”。</p>
“所以,你就如他所愿,替他去挑选了奉献灵魂者?”</p>
芒神使眼神顿时暗了下去,似乎这是一段他不愿回忆起的往事。</p>
“我还记得那些人满脸热诚,甘愿为神灵赴死的模样——所以我想,如果我因反抗他而死,下一任神使也未必会有我这般想法。”</p>
阿泠看了眼下边沉默的人群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芒神使所说的话。</p>
起码他真的做了,无论早晚。</p>
“这些人你是怎么救下来的?”</p>
芒神使轻翻手背,令阿泠熟悉的气息顿时弥漫开。</p>
“因果?”</p>
芒神使点头,他动用神权,悄悄抹去了这些人的因果。</p>
“你听好,所谓信仰,其实就是单向的死契,不可被生灵自行所除,但——它并不是无坚不摧的。”</p>
他挥手,唤来一男一女,两具腐烂的肉身、两个孱弱的灵魂互相搀扶着走上高台,向芒神使深深鞠了一躬。</p>
“这两人是兄妹,他们的父母,都成为了神灵的‘食粮’。”</p>
他说,当时他们灵魂离开了肉身,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在最后的时刻知晓了真相——于是他便发现,这两人魂海内的“信仰”变弱了。</p>
恰逢这时,芒神吸收了足够的灵魂,投向世间的目光不再专注。</p>
于是芒神使当机立断,用「因果」抹去了他们在世间的一切痕迹,也击碎了变得极为脆弱的信仰。</p>
这两人是他救下的第一批,也让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p>
但好在芒神终归未能察觉,这便彻底让芒神使看到了一丝希望。</p>
“「神权」?呵,掌控「因果」的神灵,到头来还是被「因果」所蒙蔽,不可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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