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将呼唤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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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神在这个世上究竟存在了多久？</p>

尘世间，恐怕除了曾与诸神并肩的长孙柔，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p>

有关于祂的传说，皆称祂和兽神等神祗一样，乃是在这天地初开之际便已存在。</p>

说是“与天地同寿”，也不为过。</p>

那也只是曾经了。</p>

长孙璃呼吸沉重，她自认从私自出走皇城，打归雁村开始，这一路上见识也经历了太多超乎想象之事。</p>

却远不如一位神祗在自己眼前被虐杀，更为震撼。</p>

除了“虐杀”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她此刻所见。</p>

阿泠与兽神融合之形，半身为兽，半身为人。</p>

其人身之上生三面六臂，六臂又各握巨大兵刃。</p>

没有意料之中的高超武技，哪怕是长孙璃在宗门大会之时，见阿泠用过的那些，比如技惊四座的御剑术。</p>

他就是那般高举兵刃，然后将其砸下去，用尖锐的锋刃去刺破和搅碎芒神的躯体。</p>

更别说术法，即使是在心尘的庇护下，她也只能感受到比混沌本身还要厚重的灵蕴，在两位神祗厮杀之处胡乱倾泻。</p>

这等场面，若不是这两位身形实在是过于庞大伟岸，她还以为自己所见的，不过是长相怪异的野兽正在互相厮杀——</p>

好，就算神灵之间，无需术法，亦无需武技。</p>

「神权」呢？</p>

神祗之所以被世间冠以神名，不就是因为其掌握天地本源之规则，手握主宰秩序的权柄吗。</p>

难道所有神灵之间的斗争，竟是如此“淳朴”？</p>

这也正是阿泠所想过的问题。</p>

他的灵魂融入兽神躯体中之后，先是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变化——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灵魂，能和一位古神的肉身融合得这般融洽。甚至于三魂都觉得，仿佛这具神灵之躯，原本就属于自己似的。</p>

而后，不仅是灵魂，就连魂树也跟着他灵魂一起，共同融进了兽神身躯之中。</p>

他和兽神之间，此刻共享彼此所拥有的一切。</p>

「虚构」、「岁月」以及魂玉。</p>

兽神能像驱使自身所有之物一般调动他所有一切，阿泠亦是如此。</p>

无论是刀鬼、剑鬼，还是主魂，他都从未感受过如此庞大的灵蕴在灵魂之中流淌，待触及到古神的权柄之时，他也好似踏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领域。</p>

若论何是他最意想不到的，莫过于这具躯体，如今是他在掌握，而非兽神。</p>

早在长孙璃到来之前——</p>

兽神初将阿泠灵魂收入自己躯体之时，他便察觉到了这一点。</p>

他虽未曾反应过来，但兽神没有半点要强迫于他的意思，恰好相反，他觉得兽神在自己面前，似乎姿态摆的过于低了些。</p>

面对芒神的猛烈进攻，与阿泠灵魂相容的兽神，将这具神躯一切的决定尽数交给了阿泠。</p>

「因果」固然虚无缥缈，一度让阿泠无从下手，可一旦暂且掌管住这具神灵之躯后，阿泠就立刻察觉到，魂树不一样了。</p>

魂玉——三种未知神权，此刻阿泠借由兽神之躯，正起到他从未想过的作用。</p>

芒神企图修改因果，这本身就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即使祂为古老神灵也不例外，更何况祂欲扰乱的因果，是另一位神灵。</p>

因果混乱，兽躯之上，阿泠半身肌肤上，忽然生出似脓块之肿物。</p>

他的灵魂正在兽神体内，换句话说，他与兽神的因果打方才融合开始，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p>

因果被影响，他在尘世之间的一切正在被抹去，就连他作为“人”的因果也一同消失。</p>

其后果便是，无因无果，逐渐跌向非生灵之物。</p>

形崩之际，魂树浮现在他背后，与他每一寸肌肤相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