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先生而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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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万物以养人——”</p>

阿泠腰间别着苗志被烧焦的头骨，其上覆满血色蠕虫，齐声呼道。</p>

“闭嘴！”</p>

血色蠕虫瞬间被毁去一大半，阿泠将力道控制得极好，留下了不少蠕虫作为“火种”。</p>

他将哭脸面具留住，就是为了拖延那一段循环岁月的到来。</p>

“闭嘴！”</p>

刀鬼再次一声怒喝，在阿泠眼前，站着归雁村的众人。他们微笑着在阿泠面前围成圈，向他靠来。</p>

毁灭掀起，他们的笑容随即烟消云散。</p>

袁兵不断动用「虚构」，将阿泠强行拖入虚幻梦境之中。</p>

他为阿泠构筑了归雁山的梦境，却在顷刻间便被阿泠驱使「毁灭」打破。</p>

“眼看快成了，怎么能...怎么能！”</p>

袁兵不甘地怒吼，他的半神神座正在崩塌，化作「虚构」的薪柴。</p>

每当阿泠毁灭一场梦境，他便立刻再度罗织另一场，其中有阿泠真实经历过的，也有完全出于虚构的。</p>

阿泠所驱使的「神权」他无法抵抗，那是纯粹的毁灭之力，却又区别于单纯的暴力。</p>

其更像是来自远古洪荒、天地初开时所诞生的最初命令，祂欲万物灭，于是万物灭。</p>

阿泠的三对异瞳时而紧闭，时而忽然怒睁。</p>

他一次又一次陷入虚构梦境，又立马将其打散。</p>

老李头、李阿婆、王叔...还有爹娘，在他面前无数次化为飞灰，归于虚无。</p>

他打破虚幻醒来时，都会凝滞片刻，袁兵便趁着这间隙调动「神权」，并尝试再度与血色空间内的生灵之魂建立信仰。</p>

袁兵需要源源不断地灵蕴来驱使天道，他本身也无非六阶圆满，无法单靠自身魂海支撑如此频繁地使用「神权」。</p>

然而阿泠每一次醒来，都比上一次恢复地更快。</p>

他像是习惯了所有人在他面前灰飞烟灭，无论袁兵「虚构」出谁，他都能毫不犹豫地将其灭散。</p>

阿泠陷入梦境，袁兵往后退一步；阿泠醒来，他往前一步，又被袁兵拖入梦境。</p>

他醒得越来越快，跟袁兵之间的距离也被拉得越来越短。</p>

阿泠刚要抬手散去毁灭，只见他面前的“老李头”快步跑来，面带焦急地对他喊道：“泠兄！你听我说！”</p>

“袁兵？”</p>

“是我！”</p>

在他面前的老李头，乃是袁兵虚构出来的梦境中人。</p>

三张脸同时莞尔，最右侧那张脸更是露出了洁白皓齿，他抬手，迎面一拳将“老李头”打散。</p>

梦境破碎，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袁兵脸上，其棱角分明的脸庞当场如瓷器般布满裂纹，随即炸出一团血雾。</p>

血雾之中混杂白花花的脑浆，袁兵「虚构」一颗新的脑袋在脖颈上，继续大吼道：“泠兄！我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芒神将死，北桦将沦为诸神争夺信徒的战场！”</p>

“你也经历过，难道忍心看着生灵涂——”</p>

砰！</p>

袁兵虚构给自己的首级再次被一拳打碎，一拳又接一拳，结结实实地六拳挥出了疾风骤雨之感。</p>

拳上没有「神权」，挥舞拳风的阿泠正中右侧两张脸肆无忌惮地大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