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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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虎驮着一个绝美少女行走在山野林间。</p>

她们在路上碰到了归雁村的村民，只是对方的反应有些戒备，想是这山里少有外人来这，也算正常。少女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字，这是她从话本里看来的，出门在外取个假名方便行事，能规避不少不必要的麻烦。</p>

对于她的身份来说，确实有必要。</p>

“小尊主，我们快到山顶了。”</p>

白虎在林中动作矫健，没过多久就驮着背上的少女进了归雁山顶的林子。虎背上的少女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隐隐有些失望，一路走来或许是白虎的缘故，连只野兽也没见着。</p>

少女正想抱怨两句，忽然听见前边矮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轻盈地跃下虎背，翩然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来到声音传出的地方。</p>

“咻——”</p>

此时，从灌木丛里窜出一道影子，少女一把抓过去，刚好把那道影子捉住，身后的白虎不紧不慢地跟上前来。“好肥的灵猫！我提着都嫌重！”少女打量着手中那只肥肥的灵猫，心里震惊这家伙是怎么长得这样肥胖。</p>

白虎上前轻嗅灵猫，让胖滚滚的小家伙眼泪汪汪。看着眼前渐渐靠近自己的巨兽，它浑身颤抖不已，惊惧之下发出凄厉的叫声，但少女却听懂了它说的话：“不…不要吃我！！”</p>

少女只觉得这小胖墩着实可爱，把它往怀里一摁，动作相当娴熟地把灵猫环抱在怀里。</p>

“小灵猫，你怎么长这么胖？你叫什么名字？”</p>

灵猫不回答少女，惊恐地看着白虎。白虎却抬起头，紧紧盯着少女的背后。正当少女逗弄灵猫的时候，白虎突然往前踏了一步，用庞大的兽身挡在少女身前，目不转睛盯着矮木丛的另一边。</p>

少女抱着灵猫，往白虎看的方向望去，林中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向这边靠近。</p>

“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注意。”少女心想着，同时催动灵蕴，发尾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什么人！”她出言呵斥，向那人影喊道。</p>

渐渐地，人影离得近了，少女这才看清楚那身破破烂烂的、用不同颜色的粗布缝起来的衣服和那双在幽暗林子里闪着淡淡蓝光和红光的异色眼瞳。</p>

“刀鬼，不要再捉弄肥西了。这都找了半个多时辰了...”“哈哈，它实在胖了些，给它减减肥有什么不对，小东西跑得太快了，那么肥还挺灵活。”“闭嘴，有人。”</p>

少女和白虎同时心惊，四下张望，等那人再走得近了些终于看清楚来人：一个异色眼瞳的俊秀少年。这少女心想，这人看着面生，却怎么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随即她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觉得有些荒谬，以自己的身份，怎么会见过这等偏远山里的人。</p>

来人正是阿泠，他也看见了大白虎和少女，两人一兽就这么瞪着。</p>

少女看着眼前的人，心底里没由来的觉得，自己和这个山里的少年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总觉得这个陌生人给他一种“曾经熟识”的感觉，仔细想想，这种感觉只能归结为对方很有“亲切感”。</p>

“阿泠救我！”</p>

趁着少女不注意，灵猫从她怀里跳出去，像阵风一样蹿到阿泠脚边紧紧抱住阿泠的腿，瑟瑟发抖地盯着大白虎。</p>

阿泠在见到少女的那一刻愣住了，他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面容，如果按照村里人的话来说，这位少女的脸庞就是“神迹”。但他并不信仰神灵，不由得想起清晨云烟缭绕的山林，想起横穿归雁村的那条潺潺溪流...想起这世上他觉得美好的所有景色，都在这位姑娘的面前黯然失色。</p>

少女也沉浸在失神当中，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眼前出现的这位少年。</p>

“你刚刚跟谁说话呢？”“姑娘好，姑娘从哪里来？”</p>

阿泠和少女几乎同时开口，两人同时一愣，阿泠赶紧说道：“姑娘先说。”</p>

白虎看来人没有敌意，便收起要扑过去的架势，盯着阿泠慢慢后退到少女旁边，它在少女身边发出一阵低吼，少女听完点了点头。</p>

阿泠看着那头白虎，从它的低吼中理解了其中含义，微笑着回应道：“啊，我没有恶意。你放心。”</p>

少女惊讶道：“你懂兽语？”白虎也心里惊讶，丝毫未放松警惕，死死地盯着阿泠。</p>

阿泠无奈地一笑，俯身把灵猫抱了起来，对着少女说道：“我能听懂，但我不会说。”</p>

少女和白虎对视一眼，后者也暗自放松了警惕蹲坐下来，但一双大眼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泠。她看着对面那个少年，确定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敌意后，这才开口问道：“小乞丐，你也是归雁村的村民？这只肥猫是你养的？”</p>

她看着阿泠穿的衣服，很自然地称其为小乞丐，她觉得阿泠穿的确实和路边的乞丐非常像，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比如...非常干净？少女一边询问对方，一边偷偷打量这个白净的少年。</p>

阿泠摇了摇头，回道：“我不是乞丐，我叫阿泠，我住在这山里，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算是这里的村民；”一边说着，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树枝在地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这只猫叫肥西，今年三岁，不是我养的，我们是朋友。”他一板一眼地回答少女的发问，肥西也在阿泠怀里连连点头，它喵喵叫了好几声来附和阿泠。</p>

“我叫孙璃，我从皇城来的。”少女告诉少年自己的名字，身旁的白虎也不再只盯着阿泠，四下打量起来。</p>

阿泠向少女点头，复又问道：“孙璃姑娘，天色不早了，姑娘是来做什么的？”他心想这位孙璃姑娘是不是师父口中的“客人”，但眼前这位少女怎么看都不像和师父一个年纪的，倒是她身边的白虎气息倒是有些相像，以防万一，他决定还是问一问。</p>

出乎他意料，对面的孙璃立刻说道，自己是来“捉妖”的。</p>

阿泠倒是听过“妖”的说法，“兽修灵法为妖”，修炼灵法的兽族自称为妖，说到底也只是兽族灵修的一个别称而已。只是这归雁山里除了自己和师父，哪里还有别的灵修？随即他又想起，归雁村里确实有这样的传闻，对面的横剑山上躲藏着被神使击伤的大妖。</p>

他又想，就算是有，人家跟你无冤无仇的，又捉人家干什么。</p>

看他表情没有太大波动，孙璃不甘心地用力一挥手，她发尾的铃铛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声，紧接着一阵狂风掠过，树木被吹的哗哗作响，落叶漫天。接着她又把手举起，猛地攥紧拳头，刹那间这阵风又消散不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有漫天缓缓飘落的树叶印证着那阵风的存在。</p>

刀鬼心想这漂亮姑娘莫名其妙的施展术法干什么，阿泠主魂倒是知道，对方把他当作了普通人。不过这也没关系，对方也可能是师父的客人，于是他朝她笑了笑，夸赞道：“姑娘很厉害。”</p>

他这番简单的夸赞仿佛让孙璃觉得很受用，开心地露出了笑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都眯了起来。但阿泠心里有些疑惑，这山里哪来的什么妖，都是一些灵智低下的寻常野兽。</p>

只是得意了没多久，“咕咕”的声音在这片林间回荡，孙璃的肚子很煞风景地响了几声。</p>

阿泠略作考量，觉得那只白虎似乎也没有恶意，这位名叫孙璃的姑娘看上去也十分面善，于是抱着灵猫肥西转身走在孙璃和白虎前面为她们带路，觉得不论她们是不是师父说的“客人”，毕竟也是远道而来，请顿饭吃倒也没什么。</p>

一行人和兽在林子里走了没多久，就路过了山顶悬崖边。</p>

“孙璃姑娘，那边就是横剑群山。”</p>

孙璃顺着阿泠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眼前一亮，太阳挂在天边摇摇欲坠，霞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映射在一座座巍峨的山峰上，为峭壁林立的山体染上艳丽的色彩，她顿时觉得，这里比皇城帝都还漂亮不少。</p>

夕阳轻抚的山林间，一行人沿着溪流向着山腰前进。</p>

期间双方都不忘互相试探。孙璃见面时就注意到了阿泠的那双异瞳，便暗地里传音给白虎，问道这少年是不是跟它一样的“妖”——这是兽族灵修的代称。</p>

阿泠也不忘试探一下孙璃身边的白虎，归雁山中也有老虎，只是它们身上都没有这只白虎散发的浓厚灵蕴气息。他还注意到这似乎已经是对方收敛过的结果，只不过以他的境界，实在是难以察明。</p>

他不禁回头悄悄看一眼那只白虎，却正好撞见孙璃也在看他，二人视线对上，尴尬地一笑。</p>

“泠鬼，泠鬼，你起开让我跟这位漂亮姑娘说说话！”</p>

阿泠没有理会刀鬼的祈求，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份灵魂为什么会对姑娘这么感兴趣。他指着溪流的尽头回头对身后说道：“到了，我家就在那里。”</p>

孙璃顺着阿泠指的方向看过去，溪流的尽头是一处水潭，水很清澈，所以看上去没有多深，在水潭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竹屋。</p>

一行人绕过溪流旁的小坡来到竹屋前，肥西从阿泠的怀里跃到地上，一眼都没回头看就从竹屋的窗户翻进了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