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空荡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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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海底，孤单沉寂。</p>

悄然悬于水中的鱼尾，却并未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得暗淡。</p>

这一场梦，幽暗深沉。</p>

祁煜在梦中像旁观的过客一样，看着所有的记忆随着时间越发的黯淡。</p>

直到那些过往清晰的，慢慢消散在无边的黑暗里。</p>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祁煜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p>

只是那里，却没有了半点曾经的神采。</p>

曾几何时，金沙时期恢复记忆的公主就感慨过，祁煜变了。</p>

可是现在，祁煜又何止是变了？</p>

他安静的躺在漆黑的海底，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上方的水面。</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指尖微微的动了动，一股细小的漩涡便出现在眼前。</p>

祁煜看着那凭借自己意志出现的水流，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p>

他的力量……似乎……该说是恢复了一些，还是……强大了一些？</p>

然而作为神的他都不清楚，就更不会有人回答他了。</p>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那晚的月色，祁煜没动，水流却托着他不断向海面升起。</p>

破水的那一刻，清冷的月华挥洒在脸上。</p>

祁煜看着不算圆满的月亮，怔怔的出神……</p>

恍惚间还算记得，她的贝壳小船载着自己，可……</p>

记忆中的人影已经模糊到只剩下一片迷雾般的轮廓。</p>

自己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p>

可……</p>

是什么来着……</p>

月光在海面上泛起莹莹的波光，可祁煜就那么任由海浪将他摇晃。</p>

身下蓝色的鱼尾，像是失去知觉一般随波逐流……</p>

明明这一切美的像画一样。</p>

而这幅画的主角，却空洞的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p>

不知不觉间，又是一次日升月落。</p>

直到祁煜觉得眼睛睁的有些干涩才重新坐了起来。</p>

巨大的鱼尾再次幻化成双腿，祁煜尝试着站了几次，才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体。</p>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麻木的四肢却无比的诚实。</p>

曾经被他丢弃在海边的衣服，早已不知所踪，左右周围没有人，他也懒得理会。</p>

安静的坐在沙滩上，手无意识的在沙子上画着什么。</p>

可是那寥寥几笔勾画出的轮廓，却让他觉得眼熟又无措……</p>

他应该记得的，明明熟悉到随手就能画出来的程度！</p>

可……这里……是哪？</p>

时光的流逝像一把无情的刻刀，将他从里到外的打磨。</p>

将他那些无比重要的，一一抹去，只留下这具无足轻重的躯壳。</p>

当谭灵找到他的时候，他甚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迟钝。</p>

甚至谭灵喊了他很久很久，他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p>

“祁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p>

谭灵匆匆忙忙掏出自己备用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p>

然而祁煜似乎过了很久，才在恍惚间将他认了出来。</p>

“小姨……”</p>

看着祁煜木然的神情，谭灵原本那些怨怪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p>

只是抱着他一个劲的哭泣。</p>

祁煜呆呆的看着谭灵，很久很久，才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p>

谭灵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她的气质变了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