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战争，不应赞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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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098年4月3日 7:20A.M</p>

天气：晴</p>

地点：银石崖前线——堑壕</p>

“诶，剪子，你说这趟回去咱能挣多少钱。”</p>

被叫做“剪子”的萨卡兹只是用源石技艺点燃了手里的香烟。</p>

嗯，还是维多利亚“威力”牌子的，味道正，提神。</p>

但再优质的香烟也挡不住剪子的憔悴与焦虑，更挡不住战争的洪流。</p>

“嘶——呼——”</p>

烟雾在他的眼前旋转缠绕，摄住了他的心灵，摄住了他的恐惧，然后再重新用麻木填满他。</p>

“.........说实话，我不知道。不过，特雷西斯殿下肯定不会亏待我们的。”</p>

“切，我不关心这个，我更关心的是那群异界的萨卡兹。”</p>

重弩笑了笑，又扬了扬手里的弩。</p>

“听说他们可是过得不错。”</p>

“老子去他妈的。”</p>

剪子放下了手中的香烟，任由它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燃烧。</p>

火光太小，远远比不上那位血魔大君释放的一片血海。</p>

火光又太大，大到可以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索。</p>

“去他妈的王庭，不都他妈的是一群作威作福的人吗..........”</p>

“话不能这么说，萨卡兹六英雄.........”</p>

“那我们惨死的普通萨卡兹士兵和平民，以及那些巴别塔的好人，就该被遗忘在记忆里？”</p>

剪子突然吹胡子瞪眼起来。</p>

重弩被吓了一下，又坐回到战壕里。</p>

维多利亚的阴天维持了很久很久，身上的风衣一坐下就是一屁股泥巴，军靴上也净是混着泥浆的砂土。</p>

但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p>

“老子读书不多，但我就认个死理：谁对我好谁就是我祖宗，谁对我不好我就他妈提到干掉谁！嘶！唔——”</p>

剪子连忙丢掉了手中的烟蒂，又甩了甩手。</p>

“什么萨卡兹的未来，什么萨卡兹的传承，和我们有个屁的关系，妈的，草。”</p>

剪子下意识地想要再吸一口烟，但手里空荡荡的感觉顿时让他有点落魄。</p>

“唉，干咱们这一行的，一辈子脱不掉这个命。老子今年273岁了，早就活腻歪了.........”</p>

剪子突然皱起眉头，看向地面上那不断跳动着的石子。</p>

他瞬间警觉起来，手上也拿出了自己的施术单元，然后趴在战壕上探出头去..........</p>

“嗖！”</p>

多年雇佣兵生涯的直觉救了他一命。</p>

但刚刚那么一瞥，他看到的，只有在暗红色雾气中勉强能够辨认出来的，两个遮天蔽日的大铁片..........</p>

以及，陆地上，那排山倒海的蚂蚁。</p>

“*萨卡兹粗口*，全队警戒！敌袭！敌袭！高速战舰！！！！”</p>

——</p>

与此同时，维多利亚军队后方，“加斯特里尔”号。</p>

威灵顿公爵看着面前的沙盘，象征温德米尔公爵的旗子已经被拔除，这犹如惊天霹雳的消息击碎了高多汀的宴会，将三位公爵聚集在此地。</p>

温德米尔公爵的突然退场无疑告诉威灵顿了一个消息，萨卡兹一方拥有将一位公爵的主力舰队完全剿灭的实力，这不是那艘战舰的功劳，因为她自始至终都在对面的空中悬停着。</p>

“威灵顿公爵，我的战争造诣比不上大名鼎鼎的帝国丧钟，但依我拙见，你的战术太过冒进，这不是战争初期应有的行为。”</p>

威灵顿并没有回应开斯特的疑问，他只是冷着脸甩出一张信封，两位公爵的视线很快被信件吸引，而信件的内容，让他们都闭上了嘴巴。</p>

[萨卡兹的灭世天灾正在孕育。]</p>

高多汀公爵挑起眉毛，圆圆的脸颊上皱起数条沟痕：“这是独角兽的信件，威灵顿，你居然与独角兽家族有关系，要知道就连议会方面都没有联系过我。”</p>

“这不是最重要的，我要联军的指挥权。”</p>

威灵顿并没有向两人废话，而开斯特和高多汀对视一眼，同时点头。</p>

——</p>

地点：卡兹戴尔联军后方——指挥中心</p>

孽茨雷，博卓卡斯替，孽茨雷（正史）和瑞薇尔四人伏在沙盘前，代表公爵联军方旗子们在瑞薇尔的操纵下不断变换位置。</p>

瑞薇尔歪头说道：“公爵们开始行动了，杜卡雷的行为触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p>

博卓卡斯替看向自己的师傅：“我们要出手吗？”</p>

“不急，先用堑壕消耗他们的力量，最后我们再出手。”孽茨雷命令道，“博卓卡斯替，温迪戈战团照常行动，杜卡雷支援来的舰队先停靠在大后方，通知弗莱蒙特，维持火力压制。”</p>

——</p>

时间：1098年4月15日 3:20P.M</p>

被血液浸染着的地面显现出一种凝固的紫黑色，从地面上吸取养分，生长出的源石粗矿如植物般尽可能的舒展着自己。</p>

但没人会在意这些的，就像人不会在意离自己千里以外的世上最美的花的凋亡。</p>

战场上，不分对错，只有立场。</p>

在抽刀挥向对方的同时，不断地有炮击落下。</p>

被感染的维多利亚士兵因急性矿石病症而倒在地上。</p>

维多利亚士兵们看着流星拖着白色的彗尾向着他们一往无前，随即闭上了眼。</p>

表情算不上安详，却又不带着对于这片大地的愤懑。</p>

“轰——！”</p>

炮弹仿佛无穷无尽，向着同一个缓缓坠下</p>

徐进弹幕是一种很危险的战术，这十分考验步兵和炮兵指挥官之间的默契程度。</p>

源石粗矿在爆炸与烈焰之中瞬息化为齑粉飘荡在空气中，重者沉降在地，轻者逐渐上浮，和土灰一起构成战场战场上最常见的风景。</p>

认不出来是谁的尸体上瞬息间燃起火焰，他们吞噬着逝者的身躯，舔舐着战争本身的脚踝。</p>

然后，是那纷飞的源石粉尘。</p>

起初，并没有人在意到这片战场上常见的景象。</p>

步兵们如机器般阻拦着维多利亚的先锋部队回援，而食腐者的军队正在天上飘着的枯朽之种和集群的帮助下跳帮进攻对方的高速战舰。</p>

污秽洒下，高速战舰被瞬间蒙上一层薄纱。</p>

然后，天边的红芒瞬间大盛！</p>

杀红了眼的双方步兵并未注意到这反常的一幕，而下一刻，维多利亚士兵们身上的武器装备，竟突兀地燃起了火焰。</p>

“啊，啊！啊……</p>

愤怒瞬间演变为恐惧与痛苦，维多利亚的士兵们在此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地面上打滚以图消灭这些火焰。</p>

但以上全是无用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