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 《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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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的巢穴只会生出毒蛇，卡兹戴尔本没有花卉生长的沃土，但我还是见到了你。</p>

“兵家必争之地”，残骸遍地，我像辛勤的渔夫，在“鱼”的头颅中找到了你。</p>

你在眼眶中生长，顽强地伸展根须。</p>

如果是莱塔尼亚的音乐家，他会为你临兴创作一首短促激昂的乐曲，如果维多利亚的诗人，他会为你作一首十四行的小诗。</p>

但发现你的是一只文盲魔族佬。</p>

我只是没来由地感到悲伤，我想去描摹眼前的这一幕，唔——</p>

红色，红色！</p>

就像眼眶处流下的——</p>

血。</p>

是了，像崭新的伤口析出的血珠，像砍断敌人的动脉迸出的红花，像太阳，像火焰，像从胸膛挖出的跳动着的心脏。</p>

请原谅我是一个只知道砍人的魔族佬，只能用粗野的，血腥的，毫无诗意的形容词。</p>

我为你感到委屈了，我只能用一生最好的记忆将这一幕印下。</p>

而如今，我又见到了你，在过去的数年里，我在战斗的间隙中学习，终于不再是当年那个靠翻尸体过活的文盲魔族佬了。</p>

在今天，你有了名字，我也有了名字，我要把这天划作我的生日，多么有意义的一天啊！</p>

第四[乱码]二天</p>

我终究要离开这宁静的小镇了，去应对魔王，十死无生，这是我应得的。</p>

我推迟了仪式的时间，所有镇民都会逃出去，可惜那些脆弱的花卉，这些没有血液的事物终会随着仅有的宁静归于血影。</p>

魔族佬不会明白花卉的寄语，玛格达尔小姐，萨卡兹的名字没有意义，或许在某一天，它会顶在其他人头上。</p>

请在今天过后，忘记萨卡兹吧。</p>

我是萨卡兹，理应带来战争，我是萨卡兹，理应为卡兹戴尔而战，我是萨卡兹，理应听从摄政王的号令……</p>

难道萨卡兹的手只能在花瓣上留下鲜血吗？</p>

……</p>

“不，不会的，玫瑰花也会在你的手中生长，你本不应该带来战争，就像你拒绝所谓摄政王的命令，也能给小镇带来和平那样……”</p>

【如果没有摄政王，锹子不会有机会读书，他会继续烂在战争的残骸里，靠捡拾垃圾为生。】</p>

玛格达尔猛然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一片金色的汪洋，只有同样金色的纤维填充着四周空旷的空间。</p>

【如果他拒绝摄政王的命令，卡兹戴尔会被维多利亚彻底摧毁，卡兹戴尔会被战争笼罩，直至300年以后。】</p>

平静的言语从周围如同风雪，又如同浓烟的金色汪洋中传来，玛格达尔像置身于水族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界奇特的环境。</p>

或许被观察的是我？</p>

玛格达尔突然意识到。</p>

【萨卡兹没有选择的余地，卡兹戴尔没有选择的余地，维多利亚人，你的想法极为傲慢。】</p>

“如果萨卡兹不入驻伦蒂尼姆的话，维多利亚不会去毁灭卡兹戴尔的。”玛格达尔反驳道。</p>

“虽然维多利亚谈不上善良，但也不会刻意的去做对自己的利益没有帮助的事情。”</p>

玛格达尔很明白，维多利亚说不上好，但从国家利益上讲，攻击卡兹戴尔也没有好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去干的。</p>

【他们会去做，他们绝对会去做！】</p>

【你们做过，你们不需要理由。】</p>

【我见过，你们收集卡兹戴尔的砖瓦，你们把我们当做取乐的玩物！】</p>

【你的记忆？你在说谎，你一直都记着，你把这当做荣耀！】</p>

“我没有！我不觉得入侵卡兹戴尔是什么荣耀，这是令人唾弃的侵略。”</p>

（是吗？可你从小时看的就是统治者击败魔族的小话剧，你不也觉得我们是傲慢的，是该死的侵略者吗？你不也希望我们赶紧失败吗？）</p>

“我……”</p>

（你不也希望卡兹戴尔赶紧毁灭？萨卡兹会带来永不挥去的灾祸？）</p>

“……”</p>

玛格达尔无法回答，她畏缩了，她本能地后退，但躲不开，周围都是金色的雾气，他们将道道视线锁向她，玛格达尔不知道应该往哪里退缩，应该躲到哪里去。</p>

更多的视线聚焦于此，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古老，也越来越危险……</p>

幸运的是玛格达尔并不是萨卡兹，她并不能将这些信息识别出来，否则的话，她将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齐刷刷的盯向她。</p>

突然，玛格达尔回头望向一个方向，继而僵硬地转身，像挪动一块笨重的石头。</p>

“是锹子吗？”</p>

【……】</p>

没有回应。</p>

“锹子？”</p>

【……】</p>

玛格达尔能感受到熟悉的视线在她的身体各处慢慢扫过，菲林并不明白，只有实力强大的萨卡兹才能够自由讲话，锹子没有能力回应她的呼唤。</p>

“锹子，你有生我的气吗？我，我真的这么想过……”</p>

【……】</p>

“我想过萨卡兹的残暴，想过萨卡兹的狡诈，我一直以为镇长已经死了，我也想过，来打砸温室的萨卡兹是你指使的，就因为你想要学习栽培花卉的技术。”</p>

玛格达尔诉说着，金色的雾气越来越近，时间不多了。</p>

“你会恨我吗？”</p>

（恨？玛格达尔小姐，我恨过你，我恨你，为什么要杀那群怪物，你那是在轻贱自己的生命。）</p>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想杀他的，但是，但是我想到了你，他们杀了你，我想为你报仇。”</p>

（你曾经向我保证会忘记我，你违背了自己的约定！你把我的决心当做什么了？）</p>

“我……”</p>

玛格达尔懦懦地说道：</p>

“我喜欢你。”</p>

（……）</p>

【……！】</p>

“我不了解卡兹戴尔与维多利亚有什么仇怨，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能生活在特伦伍德镇，如果你不踏上战场，我和你的生活有多平静祥和。”</p>

“我只是那么自私的希望，你能留下来，但你离开了……我恨你。”</p>

（我有自己的职责需要去履行。）</p>

“但没有人强制让你去做！”</p>

玛格达尔突然抬起头，或许是害怕，或许是真正的愤怒，菲林的眼角含着泪，对着视线的来处吼道：“如果你能听我的，和我一起离开，那该有多好啊，但你没有，你还是去做了，突然死掉，把我丢下！”</p>

“既然你这么自私的把我丢下，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做呢！？我也要去找你，我也要在这里缠着你！我不会去遵守你的约定，自私的你也只配拥有一个自私的我！”</p>

（……）</p>

【……】</p>

玛格达尔巨大的声响引起了更多的注意，更多的视线聚焦于此，金色的雾气突然碾压过来。</p>

玛格达尔失去了意识，金色的汪洋涌动着，轻微的响声彼伏，众魂窃窃私语。</p>

【这只异族是怎么进入这里的？】</p>

【是剪刀，子裔的血液融入源石，把她牵到这里来。】</p>

【苦痛，她将永受我们的苦。】</p>

【她的选择，愚不可及！】</p>

【……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萨卡兹真心进入这里？】</p>

【怎么，想你的萨科塔老婆了？】</p>

【这片该死的大地！还有这该死的种族，这只菲林来这里只能说明她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p>

【……我有点羡慕。】</p>

【……】</p>

（各位，你们将她的言语尽数记下，现在你们觉得，她可信吗？）</p>

【这么蠢的人。】</p>

【可信，在哥伦比亚，我会多骗她两张金券。】</p>

【人类，你想做些什么？】</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