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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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浩带着那些船厂师傅们又回去了，回程时还顺带将两船木料运了回去。临行前，张恪又给了他一张草图，图上画的是一种叫做“运木船”的船形。郑浩心道：这小张大人，脑瓜子到底装了多少好东西啊。刚搞了龙门吊，又弄出来运木船。这船形虽简单，但的确很方便装卸木料，特别是那种粗长的整木大料，装卸起来是很麻烦的。而以目前的趋势看来，从现在起往后的几年，造船厂甚至还有龙门吊厂都将处于急速的扩张期，对于木料的需求会很大，倒是确实有必要造几艘这种运木船来专门负责转运大料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龙门吊和运木船后，对于造船厂的运营效率，的确会提升很多。郑浩心中有点儿感慨：和聪明人共事，就是爽啊！虽说：欲速则不达，但，谁又不喜欢高效率了？

看着郑浩一行远去后，张恪便回身上了一条船。这是最后一条进港的海船了，据汪波所说，这艘船上除了一些木料外，就是一些舶来品了，且大多都是人朝比较罕见甚至是没有的东西。这都是他们应张恪所请，沿途收集到的所谓“稀罕物”。张远还对那些东西的产地，用途等信息详细的做了记录。至于那些东西，对于张恪到底有什么样的用处，他们就不知道了，还要他亲自去查看一番，才能了解。

走进船舱内，张恪拿出张远给他的小册子，逐项看了起来。那些东西都编了号，号码对照着小册子上的记录，检查起来，倒是挺方便的。那些东西里，有不少漂亮的各种颜色的宝石，有几盆已经凋亡的植物，还有一些种子，不过张恪也认不得是什么植物的种子，此外还有象牙，珊瑚树等。对于宝石，珊瑚树这些东西，固然都是值钱的东西，但对张恪而言，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用处。倒是那些不知名的植物和种子，比较值得他关注。上一次从红民国弄来了玉米，如今那些玉米在南方赤龙城已经试种到第三季了，长势收成喜人。在夏季时，陈庆之还命人去北境试种了，也是大获丰收，虽然在北境只能种一季，但那里地广人稀，总产量也很可观的。而在其它的地方，也同样在推广种植。相信到了来年时，人朝的粮食供应能力会得到极大的增强，这对百姓的生活来说，自然是极大的利好。粮食供给多了，价格自然会降下来，生活成本也就降低了，压力也会小些。另外，有了更多的粮食，也有利于养殖业和酿造业的发展，这也将大大改善百姓的生活水平，让他们有肉吃，有酒喝。在几天前周勃的来信中，还提及皇帝因为玉米的成功种植和丰收，最近以来，心情大好，还说等张恪回京后，要好好的嘉奖一番呢。

然而，张恪并不满足于此，在他的想法里：有了玉米，那蕃薯和马铃薯了？它们是否也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如果有的话，那必须得找到啊，这可是比玉米还神奇的宝贝啊！这两样东西，号称最适合“懒汉”种植的农作物，它的优点是：种植容易，技术门槛低，不挑地儿，产量惊人，一户农家只要种上一两亩，其产出足可抵半年粮，妥妥的低投高产。可惜，这一次没有见到这两样农作物。而这些种子，到底是什么，张远的小册子上也是语焉不详，张恪也不认识，因此暂时也只能收好，等到季节合适的时候再种出来看看了。等看完所有的东西后，也没有再发现值得关注的东西了，张恪带上那些种子，便想回身出去。一转身，却见舱门边还坐着一个木桶，并且用草绳封捆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啥。张恪在桶上找了找，却是连编号都没有，稍稍用力推了推，却发现推不动，里面是有东西的。或许只是什么杂物吧，正想就此离开时，刚跨出门去后，却又退了回来。终究是好奇心使然，到底里面装了什么，要封得这么严实呢？

用力解开了草绳，轻轻掀开盖子后，一股子蒜臭味直冲鼻端。张恪赶紧捂着鼻子，心忖：怪不得要封得这么严实了，原来里面竟然这么臭，只是为何汪波他们要把这么臭的东西放到船上了。正这么想着时，张恪看着桶里黑呼呼的东西，忽然间愣住了，也顾不得那股味儿，凑近桶口仔细看了看：这……这是……石油？靠……，真的是石油。

木桶里，那黑色的油状粘稠物，张恪基本可以确定是石油，张远的小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相关记录。心痒难耐下，张恪走出船舱，叫了个人赶紧去把张远喊来。

张远急匆匆，气喘吁吁的跑上船来：“怎么了，少爷？”

张恪顾不上客套，将他拉到那个木桶边，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张远一走近舱门，先是闻到那股子臭味儿，再一见那个木桶的盖子被打开来了，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呢。他道：“哦，这是我们回程时，在一座荒岛上看见的。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从地底下冒出来了。黑呼呼，臭烘烘的，大家都不认得它。本来我们不打算理会的，但我想着少爷的叮嘱，便还是取了一些，装进木桶带回来了。只是这玩意儿，吃不能吃，喝不能喝，而且此物恶臭不散，在其附近，更是寸草不生，应该是有毒的。所以，我就没有记录，也不知道怎么记录。少爷……你，莫非也认得此物？”

张恪点了点头，道：“这个是石油。”

“石油？它……有何用处？”

“用处很多，但目前……倒是可用之处不多。”

“…………？”唉，少爷说话，越发的深奥难明了，感觉自己永远都追不上他的脚步，适应不了他的节奏呢。

看见张远的表情，张恪也觉得头痛，因为这事儿，还真不好解释。解释不清，索性也就不解释了，又问道：“那座荒岛在哪里？”

“大概离青龙城四天的航程吧。那座岛倒是不大，我们回来时，遇到暴风雨，在那里躲了一下，不然也不会上到那里去的。”

四天的航程？那倒是很近的，看来可以找个时间去一趟，再装一些回来。这玩意儿，虽然以目前的科学技术水平，可以运用的地方不多，但也有它的用处，比如作为可燃物，因为它有着“水泼不灭”的特性，可以将其运用到军事上。将自己的想法稍稍解释了一番后，张远虽然还不是很理解这个东西，但既然少爷说了这东西是有用的，那就必然是有用的。如此，他便记下了此事，答应之后会找个时间再去那座荒岛上弄一些石油回来。

安排人将那些东西卸下船后，便将所有的东西都运到了市舶司。那些宝石，珊瑚树之类的，张恪虽然觉得没什么用，但还是值点钱的，不过还是等回京之后，将它们献给皇帝吧。让皇帝看看海外都有什么好东西，这也可以坚定他支持出海的心思。

另一边，回到市舶司衙门的后院，张恪将那些枯萎的植物，还有种子，全都交给了哈尼先保管着。等到来年，天气转暖后，再试着种一种，看看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至于那些石油，最好还是送到京城给唐龙宗师，让他组织人手去仔细研究一下，该怎么运用才好。只不过，这一次带回来的量有点少，还是等张远组织一些人手去那座荒岛上多弄一些回来再一并送往京城吧。张恪倒是略微知道一些石油在军事上的运用方向，到时候，把那些跟唐宗师提一提，看看能搞出什么来。总之，从海外舶来的好东西越多，让皇帝及朝堂诸公看在眼里，就越有利于市舶司的发展。毕竟，百闻不如一见，事实胜于雄辩，与其费尽唇舌去说服，不如奉上实物让他们亲眼见见更加的直接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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