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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妖眼中青光猛得大放,青色火苗窜出眼眶,两道青光射向楼下。</p>
终于看到鼓楼下站着两人,青光、月光映照下无有身影,面孔惨白,双脚离地约有一尺。</p>
鬼魂?</p>
再细看,两只鬼魂都顶盔掼甲,身佩腰刀做军士打扮,正站在楼下年轻塾师窗前垫脚向内观瞧。</p>
其中一个发现楼上青光投来,抬头看到橘猫妖与程羽正在高处盯着自己,眉头一皱,知会身边同伴一声。</p>
二鬼“嗖”地消失不见,任凭猫妖再瞪大双眼,也遍寻不着。</p>
“走了。这两个是武君殿的巡游阴差,专门负责青川县城内。”</p>
猫妖淡淡说道。</p>
武君殿的……</p>
这是程羽第一次见到武君殿的阴差,果然都是军士装束。</p>
再询问猫妖才知道,武君殿就坐落在县城西南角,而文君殿在城东南角,也正符合文东武西的惯例。</p>
橘猫妖还透露出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八卦:</p>
“楼下住的年轻塾师姓庄名洲,字怀瑾。三年前中的秀才,现正准备明年乡试。</p>
其为人嗜书如命,把家中仅剩的一点家底倒腾个精光,堂堂秀才,居然只得与其父借住在钟鼓楼下……”</p>
程羽心说这也算无人知晓吗?</p>
橘猫妖似是猜到程羽所想,故作神秘继续说道:</p>
“这部分都是人尽皆知的,而真正无人知晓的却是,他姓庄,他父亲和他爷爷也姓庄……”</p>
见程羽突然意味深长地盯着它,猫妖不敢再卖关子,赶紧说道:</p>
“而青川县境内武君,也姓庄……”</p>
哦……</p>
至此程羽才品出些味道来,原来猫妖说的这庄怀瑾,是武君后人。</p>
由此想到之前与文君同桌共饮时,那青衣童子言语之间似乎对武君殿有一丝轻视。</p>
而橘猫妖却说文、武君殿应属平级,除非遇到特别难对付的凶神厉鬼,两家才会偶尔联手,百年里也难有一、两次。</p>
平日里表面看去是各行其道,互不干涉,实则暗中两家互相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被对方抓住,就有可能被对方上报至府文、武君殿处。</p>
果然和前世城隍制度类似,行政划分大致共分三级,由下往上分别是:县、府、都。</p>
与城隍统管文武不同的是,这方世界将其分成文武两个班底。</p>
互相之间平级,既分工明确,又相互制衡,不至于使一方独大至尾大不掉。</p>
程羽忽然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首创的这文武分治阴司的制度。</p>
……</p>
阴司。</p>
武君殿。</p>
一黑面络腮胡壮汉,身穿整副将军盔甲坐在将军椅内,脚下半跪着一位参将装束的判官。</p>
“启禀武君,末将属下城内夜巡游禀报,在钟鼓楼下发现秀才,庄怀瑾……”</p>
判官有意将庄怀瑾三字念重音后,又稍作停顿,继续道:</p>
“……近日于书上批注的文字泛出金光,隐有……”</p>
“隐有什么?”</p>
武君一手按住腰间宝剑,一手扶公案,上身前倾淡然问道。</p>
“隐有成文圣手令之象。”</p>
“哦?哈哈哈哈,取阴阳簿来!”</p>
下面判官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本卷簿,双手高高举起。</p>
武君大手一招,卷簿自动飞至公案之上。</p>
“哗……哗……”</p>
武君殿中响起一页页翻书声响起。</p>
“哈哈!妙哉。果然是庄家后人。</p>
嘿嘿嘿!真是造化弄人啊,想那文柄小儿虽然身前贵为状元,可其后代文采却一窝不如一窝。</p>
到如今已变成商贾人家,只能靠银子捐了个员外郎的闲职充充脸面。</p>
而我庄家虽为武将出身,不想却要出一个文圣。</p>
本将倒真想看一看那文柄小儿得知此事时的表情啊,哈哈哈哈!”</p>
殿内众判官福至心灵,纷纷贺道:</p>
“恭喜武君!”</p>
“武君威武!”</p>
“武君育才有方!”</p>
武君闻听一位判官夸其育才有方,大手一挥不悦道:</p>
“诶?扯什么鸟淡?</p>
这庄怀瑾虽是我庄大宽嫡传后代,但与本将相隔三百余年二十余代,本将不翻阴阳簿都不知其是某家的嫡系玄孙,算什么育才有方?</p>
若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将心怀偏袒,私去阳间照拂过后代!</p>
我等皆是赳赳武夫,不可学那些文人的酸腐马屁,好了,各归其位吧,嘿嘿嘿嘿……”</p>
“是!尊均旨。”</p>
“末将告退。”</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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