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萝果酒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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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点点，满月当空，各家都已闭门关户，刚喜得降雨的庄子，从异常的喧闹兴奋中渐渐安静下来。</p>

程羽凭感觉判断现在应是晚上九点左右，作为庄中闻名的“奇葩”雀，白日里已补足了回笼觉，再加上摆脱了夜盲症，此时的他困意全无。</p>

隔壁黑炭头太阳落山就已不再闹腾，程羽静静地趴在窝中，周围一点一滴的声音都逃不过他如今这双敏锐的耳朵。</p>

左近有些窸窸窣窣细微声音，想必是蛇虫鼠蚁之辈夜晚出来觅食，趴在前院守夜的那只大黑土狗子，耳朵“簌簌”抖动几下，懒散地呜呜几声，连头都不愿抬继续打瞌睡。</p>

正房里庄头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他婆娘和小儿子倒也睡得踏实自在，</p>

后院庄头老娘卧床日久，一如既往地除了哼哼两声外也没什么声响。</p>

甚至是相隔甚远的夫妻床头夜话，也一字不落地全被他听到。</p>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听。</p>

无非就是议论老神仙和那神秘雀仙的神通大能而已，听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p>

金娃娃鱼言而有信，果然托梦给庄户们。</p>

不知他现在情形如何？</p>

兴许已经投胎到积善之家……</p>

“唰唰……”</p>

阵阵秋风吹得树叶轻轻摆动。</p>

嗯？</p>

后院放杂物那间小屋里还有人没睡，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偶尔还夹杂着轻微叹息声。</p>

是那叫香莲的女娃子。</p>

一想起她，程羽肚子先叫了起来。</p>

这一天他还未进食。</p>

正要准备飞去灶房碰碰运气，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窝回巢中左右扭动一番，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心中默念水行术总纲法诀。</p>

“嗡”的一声，全身轰然一震，缕缕神识向四周散出。</p>

前院正中摆着庄头家用来接雨水的大水缸，此刻半圆形的缸盖只盖住一半。</p>

“哗啦”</p>

一捧清水从缸中扬起，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沿着窗缝钻入灶房。</p>

“吱吱！”</p>

灶房内突然响起一阵老鼠叫声，程羽神识探到藤筐并未吊在梁下，而是随意放在灶台上。</p>

一只肥大老鼠正前爪扒着藤筐立起想要爬进去开饭，却被突然挤进来的一束水流吓得吱吱乱叫。</p>

这庄头家的老鼠都比顾二家的肥。</p>

大老鼠转头就要溜下灶台，没成想屁股上重重地挨一颗水弹，被轰下灶台。</p>

看老鼠就要落地，突然侧方俯冲来一串水花，转瞬间水花平平摊开呈碗状，稳稳地接住老鼠。</p>

这一系列变化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p>

“吱吱吱！”</p>

老鼠显然没有什么思想准备，吓得扭头四处张望，同时在“水碗”中来回翻滚，身上竟是一根毛都没湿。</p>

但无论它如何挣扎攀爬，那水碗好似活物一般，老鼠爬向哪边，哪边就变形拉高，始终挡住它的去路，怎么也翻不出“水碗”去。</p>

紧接着水碗一翻一抖，“噗呲”一声，窗格上的坚韧油纸被老鼠撞破，可见力道之大。</p>

皎洁月光下一道灰影从灶房中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门廊下睡觉的大黑土狗子头上。</p>

在短短几息之间，窝在高处的程羽先后用水行术中的“引”、“塑”、“去”字三诀，就将这只狡猾硕鼠玩弄于股掌之中。</p>

但他敢对天发誓，他并不是有意用老鼠去砸那黑土狗，没丢准而已。</p>

“嗷！呜呜呜！”</p>

大黑土狗子平日在庄内横着走惯了的，从没遇过这等意外，睡得正香突然被砸，把它吓得不轻，瞬间弹起一人来高，发出的都不是正经狗叫声。</p>

待缓过神来看到是只肥大老鼠砸得自己，猛得抬起前掌狠狠按住老鼠尾巴，两只前爪疯狂地拨来拨去。</p>

“吱吱吱……滋滋！”</p>

“呜……汪汪汪！”</p>

显然被打扰清梦的狗子不是好惹的。</p>

庄头在正房被吵醒，躺在屋门后竖耳倾听一阵，知道不是来了小偷，而是狗子在捉老鼠玩，便披着衣服闯出来。</p>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叫个鸟来？”</p>

他一脚踢在狗子屁股上，狗子再次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躲进角落，目光哀怨地盯着地上已经被玩死的老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