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麻雀得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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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后，好多村中的单身小母雀都纷纷变成路痴，时不时就会突然迷路，径直飞到程羽家屋檐上蹦蹦跳跳，搔首弄姿，其中尤以被他休过两次的二丫头最欢实。</p>

庄头家的屋脊上一时成了母麻雀们的走秀场。</p>

一日之间，程羽由一只头年生的雏雀，摇身一变，成了十里八乡的俊后生。</p>

程羽对她们倒不在意，大不了趴窝睡觉，眼不见心不烦。</p>

但只要他离巢而出再回来后，大小母雀们纷纷叼着虫子蚂蚱对他前后围追堵截。</p>

到后来甚至直接往程羽窝中丢，且品相也越来越好，甚至连难得一见的大肉虫，都丢进过好几只。</p>

当然程羽自是不会吃这些虫子，于是就便宜了雀老娘，早已吃的身宽体胖，飞都不如往日利索。</p>

但程羽始终对其他麻雀爱答不理，至于那些肆意挥洒雌性气味的小母雀们，他更是视若无物，小母雀们这才渐渐不再迷路，他终也落的个清净自在。</p>

唯独苦了他邻居黑炭头，每天在各种诱鸟的荷尔蒙夹击下，煎熬不堪地蹭窝沿儿。</p>

除此之外，程羽也有自身的苦恼，连着吃了一阵子的白面馍馍后，似乎身体机能又出现些问题，时有浑身乏力的感觉。</p>

经过他对其他麻雀的观察，再与黑炭头交流后，初步找出症结所在：只进补碳水化合物，缺乏维生素与蛋白质所致。</p>

其他麻雀进补后两项都指着虫子和草籽之类，而程羽除了白面馍馍外，只进食些野果，说白了就是有点营养不良。</p>

他得吃肉！</p>

这幅麻雀躯壳得吃肉。</p>

当他得出这个结论之时，脑海中首先具现出的是前世老妈的拿手菜：笋干炒腊肉。</p>

腌得的酥脆爽口的笋干，搭配这熏制油汪汪的腊肉，再撒一层翠绿的小葱点缀其上，那滋味……</p>

唉！</p>

只是在此方世界再难寻矣。</p>

程羽不由得一阵感叹，旁边黑炭头见状不解，开口叽喳询问。</p>

程羽只是简单问其哪里可以搞来荤腥，各种虫子除外。</p>

黑炭头晃下脑袋，努力消化下程羽问题后，冲着庄头家后院角落里一间小屋叽叽叫了两声。</p>

程羽见那屋子就是门口拴着大土狗的那间，原先因这土狗在，麻雀们都避开这里，今日待其飞到近前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熏腊肉味。</p>

这可真是刚打瞌睡就送上枕头。</p>

这是间前后都有窗的屋子，程羽绕开土狗，飞到后窗，只见窗格不似顾二家简陋的一张茅草席，而是正经的木制窗格，但又比寻常的窗格密实许多，普通麻雀是无法钻进去的。</p>

但程羽不是普通麻雀，他寻到窗格边缘一个松动处，小嘴啄几下，爪子再扒拉一番，其中一个木格就因年久失修错开了位置，小麻雀轻松将身子挤过。</p>

飞进屋内，程羽顿时呆住，只见满屋挂的都是腊肉，一排排琳琅满目，间距刚好满足通风需求，在阳光照耀下泛着诱人光泽，高高悬挂在梁下。</p>

且每挂腊肉都顶着一个陶瓷制得椭圆形草帽样物件，表面光洁滑溜，个个一尘不染，定是有人时常拂拭。</p>

程羽想起先前顾二家老鼠顺着房梁偷吃之事，若有此物在，那老鼠落上后立脚不住，呲溜滑落在地，正好便宜等在下方的土狗子，防鼠可算是做到了极致。</p>

只是，这庄头家的就不怕狗子监守自盗？</p>

而且搬到这家住了也有些时日了，他家偶尔的几次开荤也都是地里或山上弄来的时鲜野味，就从未见过庄头家来取腊肉吃？</p>

管他呢，先尝尝再说。</p>

程羽挑中一挂品相最好的，专捡瘦肉密实处啄上一口。</p>

呸！</p>

忒咸！</p>

生的！</p>

没法吃！</p>

“噗嗤……”</p>

正在程羽甩头懊恼之时，下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笑声中透着几分天真，还带有些许的压抑。</p>

程羽唬一跳，低头看去，却是庄头家的清秀女仆。</p>

程羽连忙蹦跳到高处，这女娃整天在庄头家不声不响只知道闷头干活，吃得最少，干的最多，起得最早，睡得最晚。</p>

虽说没见被打过，但责骂总时不时有的。</p>

搞不好性格已被压抑出问题，自家这几两肉的小命万一落她手里，恐怕会被蹂躏致死。</p>

站在高处，程羽再次低头看去，一缕缕斑驳阳光透过密实窗格，映在女娃灿烂笑容的脸上，就连原先的菜色都减淡几分去。</p>

“小麻雀，别怕。”</p>

女娃子仰脸对程羽压低声音说道。</p>

“我认得你哩，经常进灶房偷嘴吃的就是你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