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首次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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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海和佐菲亚的关系……</p>

怎么形容呢？</p>

傅青海前世认识的一个女性朋友，她和傅青海聊过一件事：说她认识某个体育学院的男生，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见识，还很幼稚，但是……真的帅啊，一米八七六块腹肌，皮肤白鼻子大……就想和他上床。</p>

然后这个女人问傅青海：如果一个长相甜美身材性感，但是脑袋空空毫无内涵的漂亮女生，想要和你上床，你愿意吗？</p>

身为LSP的傅青海当即答道：</p>

愿意啊。</p>

人类皆有欲望，无分男女，或许区分激素分泌水平，只是傅青海的外型，恰好戳中了佐菲亚的癖好而已。</p>

当然，俩人也并非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在漫威漫画宇宙里，傅青海严格来说救了佐菲亚整整两次呢，按照远古网文的标准，来个以身相许也不为过。</p>

但是通感连接……</p>

通感连接不会把一个人的所有记忆向另一个人全面展示，但是过往那些印象深刻的记忆片段，会随机地出现在双方的脑海里，这种事情，说句实话，傅青海甚至都不愿意和自己父母分享。</p>

按照心理学研究：越是痛苦的回忆，越是印象深刻，而两个驾驶员之间如果想要达成更高的通感同步频率，就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彼此的记忆。</p>

“我能理解。”</p>

傅青海和佐菲亚并肩走在破碎穹顶的通道里去，尽量放平语气说道：</p>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进行通感连接，我们就放弃这个方案，不影响的。”</p>

身边的佐菲亚冷冷一笑，说道：</p>

“你就像个懦夫，青山。”</p>

嘿……傅青海不乐意了，心说最初拒绝通感的是你，现在说我懦夫的也是你……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俯视着佐菲亚，问道：</p>

“那你想怎么办？”</p>

佐菲亚也停下了脚步，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盯着傅青海的眼睛，说道：</p>

“我想要百分百同步率，我能彻底敞开我的记忆供你参观，你能吗？”</p>

傅青海的眉头微微一蹙，犹豫了。</p>

佐菲亚仰着一张倔犟的俏脸，挺翘微红的鼻尖，细窄的鼻梁上遍布着小小雀斑，灰绿色的大眼睛里蕴含着一丝愠怒。</p>

“哈，我就知道。”</p>

佐菲亚转回身继续朝前走去。</p>

“你不敢，青山。你以为你和我上过一次床，就算了解我了吗？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p>

傅青海皱眉看着她的背影，说道：</p>

“何必呢，佐菲亚。这只是一次通感连接而已，简单的队友或者同事的关系，何必搞得那么复杂？”</p>

佐菲亚转过身，平静地说道：</p>

“可是那些一男一女搭档的驾驶员组，他们最后都结婚了。”</p>

傅青海更加莫名其妙了：</p>

“有这么绝对吗？”</p>

忽然他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p>

“所以，你把这次邀请，当做一次求婚？”</p>

女孩站在原地，看似脸色平静，实则拳头都已经悄然握紧了，反问道：</p>

“不然呢？你明明就可以一个人驾驶一台机甲猎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当副驾驶？我承认我对你有些好感，我也喜欢你的身材长相，我做梦都想成为机甲猎人的驾驶员……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青山！你如果只是抱着随便玩玩儿的心态，就不要来找我！”</p>

佐菲亚越说越激动，眼眶甚至红了。</p>

“我……”</p>

傅青海心里非常冤枉。</p>

心想我之所以和你进行通感连接，次要原因是为了操控副武器，主要原因是为了提前储备庞斯桥接装置的通感同步数据，尤其是阿斯塔特的通感同步数据，为了日后组建泰坦军团提供数据参考，不是为了这些……</p>

但是看着女孩激动得眼眶红红的样子。</p>

傅青海在说实话和当渣男之间……</p>

最终还是选择了当渣男。</p>

他走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了佐菲亚，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p>

“我可以做到百分百通感同步率，没问题。”</p>

……</p>

两人穿过一条走廊，到达一间房间，门上贴着“同步训练室”的铭牌。</p>

庞斯桥接装置有意思的点就在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连发明它的科学家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有的人能同步成功，而有的人不能，他们只知道这种方法可行。</p>

蔡天童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两人进来了，便向他们介绍道：</p>

“在你们真正进入某人的脑子之前，你们无法想象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p>

“突然拥有一些记忆，这些记忆好像是自身的，实际上并不是，这种感觉并非总是让人愉悦。恰恰相反，它往往是不愉快的。最不愉快的记忆总会最先浮现，各种黑暗的秘密，所有你无法想象会发生在某人身上的事情。并且这个某人也在经历和你一样的事情。共享记忆可能是痛苦的，但也有可能会带来非凡的体验……总之，很奇妙。”</p>

蔡天童耸了耸肩膀。</p>

“废话少说，快开始吧。”</p>

傅青海直接下令道。</p>

两人一起带上头盔，系紧下巴上的带子，然后打开控制开关。</p>

“开启神经元同步。”</p>

蔡天童的声音响起。</p>

只一瞬间，傅青海就觉得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然后：</p>

一个肥胖、油腻、毛孔粗大的中年白人女人的脸庞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俯下身子对着自己大声地喋喋不休着，用混杂着粗重口音的英语数落着自己。</p>

傅青海能清晰地看见那张涂着劣质口红的嘴唇，里面是被烟草熏黄的牙齿，牙缝很大，里面有一股大麻叶的味道，等等，我为什么会知道大麻叶是什么味道？</p>

“你就继续玩游戏吧，佐菲亚，整天玩你的破游戏，屁用没有，废物一个！我宁愿你去俱乐部里跳脱衣舞，至少还能往这个该死的家里挣点钱，而不是躲在……”</p>

听着听着，傅青海心底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怒气和勇气，狠狠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跑去。</p>

“佐菲亚小姐，很遗憾地通知你，如果不能按时缴纳学费，你将面临退学……”</p>

“佐菲亚，我的乖侄女，到叔叔这里来，叔叔给你看个东西，嘿嘿……操！你敢打我？臭裱子，你和你妈一样犯贱！给我滚，滚出我的房子，去流落街头吧，小母狗。”</p>

“佐菲亚小姐，你的脸型不错，还有你的雀斑，但如果你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们建议你进行以下几项整容手术：隆胸、丰唇、隆臀，玻尿酸或者自体脂肪植入，如果选择硅胶，可以便宜一点，但是副作用……”</p>

傅青海看到了佐菲亚的童年。</p>

波兰裔移民，糟糕的原生家庭，没有警察的社区，父亲在佐菲亚三岁时不知所踪，母亲没有一技之长转行成为站街女。</p>

被迫退学，辗转不同亲戚家里寄宿，没有学历，没有工作，没有职业技能。哪怕最后真的应了母亲的话——前去脱衣舞俱乐部应聘，别人还嫌弃她纤瘦的身板不符合大众审美，要她照着卡戴珊一家子先去整容。</p>

幸好赶上了时代的红利。</p>

视频网站和直播平台兴起，佐菲亚凭借精湛的操作和漂亮的长相，成为一名游戏主播，转战各大射击游戏，彩虹六号、使命召唤、堡垒之夜、PUBG、CS:GO……俘获一众宅男，甚至惹得别人质疑是否开挂。</p>

随着经济独立，随着生活逐渐好转，一直充斥在记忆里的那股愤怒和仿徨也渐渐消失，傅青海跟随记忆的脚步，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甚至开始思考佐菲亚这样的游戏主播会不会也有OnlyFans的内容……</p>

然而强烈的不安全感始终贯穿女孩的记忆，家庭关爱缺失、辗转颠沛流离、险些遭受性侵的成长经历，佐菲亚的解决方案不是找个男朋友之类的，而是寄托于ACG的幻想世界，疯狂迷恋各种机甲元素，海报、游戏、手办、电影……渴望进入一台无坚不摧的机甲内部，紧紧包裹自己、武装自己……</p>

把这样糟糕狼狈的人生经历展现给别人，确实需要莫大勇气。</p>

混乱无序的记忆片段之中，偶尔也闪过了傅青海的铭记时刻：</p>

第一次和人打架，激动得浑身发抖，第一次和女孩开房，找半天找不到入口，参加高考时的紧张，考上理想大学后的喜悦……</p>

然而这些片段，比起佐菲亚的童年里的悲惨磨难，实在称不上是波澜起伏。</p>

“啪！”</p>

一声脆响，傅青海眼前的景物恢复了。</p>

重新回到了同步训练室——眼前垂下的电缆和冰冷的仪器设备提醒了他。</p>

“整整三个小时，天啊，你们刷新了初次通感的同步时长记录！”</p>

蔡天童惊叹的声音响起：</p>

“抱歉，是我主动断开了连接，我怕出现什么意外，因为过去从来没有哪对学员能在首次通感同步的过程中，保持如此长的时间没有陷入疯癫或者失去理智。”</p>

佐菲亚转头看向傅青海，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微笑，说道：</p>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OnlyFans频道。”</p>

哦，忘了。</p>

傅青海暗骂自己愚蠢，在通感同步过程中，脑海中的任何想法都能被对方所感知。</p>

“所以，你最喜欢那个叫做‘斐依’的女孩，你把一个轮回世界的土著视做了家人，但是其他女人你也不许别的男人染指，啧啧，你可真是双标呢，青山·可汗。”</p>

佐菲亚笑眯眯地说道。</p>

“这就是雄性生物的本能，我不是一个圣人，我没能做到脱离我的基因指导和激素影响来行事，嗯，就是这样。”</p>

傅青海现在反而脸皮贼厚了。</p>

有一种反正你也知道了，那我干脆也就不装了的破罐子破摔心态。</p>

佐菲亚叹息一声，低下头说道：</p>

“所以，我们，文化背景不一样，成长经历不一样，受教育程度也不一样……”</p>

“但是我们通感同步完美。”</p>

傅青海打断了她的话，上前一步，握住佐菲亚的手，神色诚恳而认真地说道：</p>

“这就够了，不是吗？”</p>

佐菲亚呆呆看着傅青海，忽然缓缓摇头，随后怅然一笑：</p>

“她们有没有说过……”</p>

“你真的很混蛋，青山。”</p>

…………</p>

“嘀嘀嘀嘀！”</p>

警报声音响彻破碎穹顶基地。</p>

头顶的红色警灯不断闪烁，身穿同款白色作战服、手里抱着头盔的傅青海和佐菲亚走在钢铁廊道上，像是穿着情侣装一样。</p>

贴身的塑料甲片勾勒出了佐菲亚窈窕的身材，只是一米七五和两米六一的身高对比实在有点引人注目，美女与巨人的组合。</p>

“‘白色疤痕’的驾驶员，你们好。”</p>

两人进入头部控制舱后，蔡天童熟悉的声音照例响起：</p>

“本次任务目标，四级怪兽代号‘憎恶’，四级怪兽代号‘迅龙’，刚从虫洞裂缝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我们的潜艇发现了，现在它们正在前往阿拉斯加，向着我们而来。”</p>

“憎恶”和“迅龙”……</p>

想起电影里的情节。</p>

傅青海心里一凛，开口问道：</p>

“还有第三只怪兽呢？”</p>

“没有检测到第三只怪兽，博士。”</p>

傅青海肯定道：</p>

“会有第三只怪兽的。”</p>

蔡天童听闻此言，心里一紧，想到傅山博士是和赫尔曼博士一起提出“怪兽现身频率增加模型”的人，于是连忙吩咐监控人员盯紧虫洞裂隙，等待剩下那只怪兽出现。</p>

“那是你们的‘奇迹线’，‘白色疤痕’。”</p>

一个新的声音插入通讯频道。</p>

是潘提考斯特元帅。</p>

“你们两个是第一次组合驾驶机甲猎人，我得告诉你们，坚决不能让怪兽突入奇迹线以内，否则我们将会蒙受巨大损失。”</p>

“明白，元帅。”</p>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