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巧遇酒楼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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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皓月当空，银辉洒落在这片庄严肃穆的土地上，古朴的院落里，一排排遮阳的树木，随风轻曳，似在低语。</p>

南城贡院，</p>

点点灯火如星河般散布，映照着青石板路，光影交错，步移景异。</p>

院内，</p>

两道身影被月光照应出长长的影子，</p>

裴少卿咽了下唾液，南大人竟然招揽自己，一时间不知所措，是真的还是假的，试探问道；</p>

“学生愚钝，不知大人的意思是？”</p>

“哈哈，都自称学生了，还要再问，老夫还缺一个关门弟子，你可愿意拜入门下。”</p>

南子显见到裴少卿聪慧，反应就是快，难得开了玩笑。</p>

裴少卿面色大喜，也不含糊，“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三叩九拜，直接喊道；</p>

“谢老师，弟子愿意。”</p>

这几拜，算是先把名分定了下来，南子显站在那，坦然受之，老怀欣慰，没想到来贡院监考，有着意外之喜，收下佳徒，武英殿那边，就可着手安排了，</p>

“起来吧，为师认下你了，倒也不能让你受委屈，恩科过后，你就去内阁，任内阁执笔，历练一番。”</p>

南子显说得轻松，可在身后听话的裴少卿却瞪大眼睛，内阁，执笔，那不是首辅大人家，大公子李潮生的位子吗，这如何能抢，心虚的出声；</p>

“老师，是不是太快了，内阁执笔可是首辅大人的公子，李潮生的位子，咱们抢了他的位子，李家怎会善罢甘休。”</p>

裴少卿还担心，会不会因为朝堂之内的事，文官内部再起纷争，老师虽然无党无派，可就是因此，没有结党营私的人都聚拢身边，不也是算“一党”。</p>

“这你不要担心，为师猜的不错的话，李家要出两位阁臣了，哎。”</p>

“什么！”</p>

裴少卿一声惊呼，不可置信喊道，眼见声音大了，赶紧捂住嘴，四下看看，还好人都在官楼批阅考题，无人在院中闲逛，心里却掀起滔天骇浪，李家两位入内阁，那朝堂局势就变成文官内部三足鼎立之势，下边官员如何自处。</p>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也是朝廷堂官，参加朝会的，朝廷动向应该有所了解，皇上有此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首辅大人年岁已高，许些事受不了累，换人也是应该的。”</p>

只是，再换上李家的人，那不就成了一门双阁臣，李党复出，势在必得，小阁老之名定然会传出去，想到了李重厚那个老狐狸门生故旧那么多，就怕卢文山和顾一臣，会手忙脚乱一阵子应付。</p>

“这，老师所言句句属实，可是弟子还有些不敢相信，李家富贵几十年，如今还要入阁，岂不是树大招风，引火烧身吗。”</p>

裴少卿想不明白，李首辅一直抱病在家，从不过问朝政已有十余载，为何留任之际，反而一反常态，还要再争一争，是何道理。</p>

南子显笑了笑，转身继续顺着院子青石板路走着，裴少卿恭敬跟在身后，只听见老师解释；</p>

“刚刚你问的，把那个李峰送入了顺天府衙门，老夫猜的不错的话，就是因为牵扯中山李家，所以李峰的死，查无可查，徐大人应该会草草结案，通知李家来人拉回尸首，然后上报大理寺交案卷，此事就了结了。”</p>

裴少卿停下脚步，满是不解，</p>

“老师，为何这样，那李家家主，甚至于李家那位妾室，不会闹起来吗，毕竟死了庶长子，这些。”</p>

“哈哈，这些不过是世家寻常的事，你想想，只有成功上位者的人还活着，那些失败的，你可听闻他们的生活如何，不过是枯骨一座罢了，哎，此事暂且忘却，收拾好心情，等着宫里的信。”</p>

南子显叹息了一口气，世家的悲凉就在于此，活着，才能争一争，死了一切皆休，</p>

“是，老师。”</p>

“走，回去，看看阅卷怎么样了，本以为四千多人的考生，出彩者不在少数，之前观察，大多数人碌碌无为，老夫大失所望。”</p>

贡院里面的考生虽然人多，可惜，滥竽充数的人也多，实在是可惜至极，</p>

“老师不必介怀，人各有志，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另外，不知宫里那些考生考得如何？”</p>

“不管了，有一个算一个罢了！”</p>

随着二人谈话声越来越小，院子又陷入一片寂静！</p>

南城不少酒肆，酒楼，还有各处摊位，入了夜都没收摊，</p>

毕竟龙门大开之后，京城放开宵禁，也不知是不是考的好与不好，人都一窝蜂冲了出去，因为是寒门子弟众多，大多数是穷开心，寻个普通酒肆茶楼，就能聚在一起痛饮一番，毕竟还需要等几天看榜，</p>

有了结果，也就能回乡了，离得近的还好一些，离得远的，再聚首也不知何年何月，所以，放纵一次也无妨。</p>

就这样，几千学子同时在京城聚首，一时间，京城人烟鼎沸。</p>

城南的友来酒楼，如今也是座无虚席，</p>

秦业领着儿子，在侯府亲兵护送下，到了二楼的雅座，看着熙熙攘攘的人，</p>

秦钟不免有些厌烦，也不知如何，他就是不喜欢热闹，</p>

“爹爹，今晚怎会如此吵闹，人那么多？”</p>

秦钟自打进了私塾读书，明一些事理之后，也不像以往，贪图玩乐，如今也算是知书达理，文气傍身，这可是秦业老来得子之后，又一大喜气，</p>

以往还有推脱，不想来此地用膳，可是府上那些伺候的佣人，除了一些老人之外，其余人都归还卖身契，给银子遣散，</p>

了然于身，过得舒心自在，时常不在家中用膳，热闹的时候，带着独子秦钟，来此小酌一顿，听得是民间百姓话语，偶有所得。</p>

“你啊，那些清贵的书就别看了，不管在何地，不知民间烟火之人，能过的好，过来坐下。”</p>

二楼有一处靠窗的雅座，有屏风拦着，此地，就是秦业经常来坐的位子，并且酒楼掌柜的，也有交代，看好此地，别让其余人误坐了。</p>

秦钟撇了撇嘴，姐姐在的时候，不也是天天在府上，怎么姐姐一走，自己倒是不行了，看了下周围，</p>

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酒吃菜，无非是说一些无用的事，想来必定考得不好，</p>

秦业也未管他，落了座，招了招手，自有小二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陪着笑脸，</p>

“秦老爷，您来了，今个想吃些什么，是照旧，还是换个花样，”</p>

小二瞧见秦老爷带着一位公子前来，生的俊俏，儒服一穿，文气释然，不愧是文臣之后，想来就是侯爷的小舅子，万不能怠慢，</p>

秦业报以微笑，微微捋一捋胡须，店里的人大多数是熟悉了，也没有外人那般见外，</p>

“今个应该多添上两个菜，烤羊肉上一盘，外带一个炖肉端上来，其余的照旧吧。”</p>

秦业也没多要，以往来的时候就是三个素菜，一个炖肉，半碗饭，一盅清酒足矣，今日带了秦钟来此，这才多添了两个菜品，</p>

小二也是有个眼色的人，点头答应，</p>

“秦老爷放心，您要的，这就端上来，公子如此玉树临风，能来此，也是给小的脸面，这样，秦老爷，下面庄子里，正好送来半只鹿，从早上就在内里闷着，如今也差不多了，小的给公子多拿一些，补补身子如何。”</p>

不是说不想直接端来，以往的时候，拿的多了，秦老爷也出言推辞，所以为了秦老爷颜面，每次上菜的时候，都是先请教一番，看看合不合秦老爷的胃口，荤素的菜品，是否有调整，可见店家的用心。</p>

“那好，承你的吉言，一并端上来吧。”</p>

秦业面有喜色，谁不喜欢夸赞自己的后辈，眼见小二的夸赞，秦业心头高兴，答应下来，</p>

就这样，店小二缓缓后退，赶紧去下面传菜，</p>

而桌上，早已备好的茶水，也被秦钟拿起，给父亲满上一碗，随后，才给自己倒上，有理有品，颇有公子风范，</p>

“爹爹，此处到是热闹，一会儿功夫，连二楼的位子也坐满了，”</p>

秦钟好像适应了这里的吵闹声，好奇的看着四周，不少人背着行囊，还有书篓，显然都是读书人，儒服方巾，比比皆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