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3章一切皆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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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是太兴五年的科举中式的小吏，在太兴六年的时候到了西域这里，担任西域西海城直尹监参事。</p>

『参事！张兄！救救我！』</p>

这一天，张安的朋友李欣，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跑到了张安家中，一张开口就吓了张安一跳，『张兄，这事情只有你才能救我！』</p>

李欣是都护府的一名小吏，负责文书整理，抄撰，归档等等的琐事。</p>

『前两天，我嘴贱……触怒了魏将军……』李欣脸色有些苍白，将那天他多嘴的事情说了一遍。</p>

『这不是什么大事啊……』张安说道，『魏将军……那个人最认钱，不行你就交一份钱……虽然这样很不好，但是……我这里还有些节余，你要是不够的话，就先拿去用……』</p>

『不是，不是钱的事情……』李欣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这事情，恐怕用钱解决不了……』</p>

『钱都解决不了？』张安有些吃惊，『你不就是多嘴了两句么？』</p>

李欣沉默了一下，『这……这只是个引子……』</p>

『引子？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张安追问道。</p>

李欣又是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我多写了一些东西……』</p>

『什么东西？』张安下意识的问道，然后旋即明白过来，『你写什么了？你……你你，你该不会……』</p>

李欣身躯有些瘫软，『我……我给骠骑写的奏章被人……被人……』</p>

『啊呀！』张安皱眉，几欲跺脚，『你这……我都不敢写……你这是……咳！』</p>

『我就是前一段时间气不过，真的，就只是气不过……就写了，我也没想着要上交……』李欣抱着头，『我就是……我辛辛苦苦写好的，被他们白白拿去用，然后他们还说用我的，是看得起我……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实在是忍不了，才……』</p>

『那你也不能写啊！你看看，现在西域之内谁管事？大都护？信不信你的奏表根本就到不了大都护面前！』张安也是有些着急的说道，『上次，难道你忘了，直尹监的王参事是怎么死的么？』</p>

『他给大都护写了进谏书，然后呢？』</p>

『不仅是那进谏表章莫名其妙不见了，大都护根本就没看到，而且还来了一群人去骂他，还有人告他强征民财，勒索贿赂……』</p>

『天可怜见！谁不知道西域之中，直尹监的人是所有都护府官吏里面最穷的？王参事只不过是趁着闲暇，到街头替人写两个字，代写书信，换点钱补贴家用而已……就这成为了王参事的罪证！到了后面，不仅是府衙官吏在说他，就连街坊里面的人都往他家里面泼粪！那些之前找他写了书信的百姓，听闻了此事便是一个个的去找他讨钱！活生生的把他给……』</p>

李欣抱着头，『别说了！我……张兄，救我，救救我！你们直尹监不是有直接通达骠骑大将军的信道么？你把这件事报上去！报上去！我……』</p>

张安沉默了下来，久久的不说话，只是看着李欣。</p>

李欣的脸色越来越白，『不……不行么？』</p>

『别说开启这个专用直达信道，需要直尹监三名参事以上共同授权……就算是行，我去找人，去求人，将你的事情报上去……你确定能等到那一天？这一来一回……』张安叹了口气，『抱歉，我真帮不了你……』</p>

李欣闻言，失魂落魄的，几乎就是瘫倒在地上。</p>

『要不……』张安见状也是不忍，低声说道，『你要真想活……要不逃罢……只要能逃回关中，说不得此事……』</p>

『对！』李欣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我可以回长安！长安！』</p>

张安起身，然后拿了一些钱财来，塞给了李欣，『我这里也就剩这些了……你要逃就最好快一些……这两天要办法会，可能还没空来管你，另外城防什么的可能也会比较松一些……对了，你最好别穿官袍，装成牧民，皮袍要旧一些的，脸上涂些泥灰什么的……』</p>

『好好！』李欣一一应下，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停下来问道，『张兄你怎么有这么多的办法？还知道说要旧皮袍，涂泥灰……』</p>

张安微微一愣，然后苦笑道：『其实……这是我想过的，如果有那一天我也要逃的话……唉，保重！一路要小心……』</p>

……o(╥﹏╥)o……</p>

玉门关。</p>

高顺每天都会巡城，早晚各一次，风雨不动，雷打不改。</p>

在天气晴朗的时候，隐隐是可以看见一些罗布泊的身影。在汉代，河勒疏也没有像是后世干涸的那么厉害。甚至在西域之中，很多小国邦都还过的很滋润，从来没有去考虑过什么水土的问题。</p>

可以说，除了斐潜之外，整个的天下，就没有人会关注这些『小问题』。</p>

『校尉，今年的水位似乎比去年又下降了一分……』一名小吏，站在高顺的一旁，手中捧着一卷书册，『校尉，按照骠骑的吩咐，在泊边缘我们做了立柱和标识，前两日去查看的时候，似乎比去年又低了些……』</p>

『似乎？』高顺皱着眉。</p>

『呃……是确实，确实比去年同时间下降了。』小吏眉眼一跳，连忙补充说道。他知道高顺最不喜欢的就是模糊的词语，只不过是小吏他自己平日里面说习惯了，一时间给忘了。</p>

在汉代之时，玉门关左近的水源还是比较多的，除了河勒疏之外，还有渥洼池和西土沟，火烧沟等地，但是这些地方都是和罗布泊相关联的，罗布泊的水位下降，也就意味着这些地方的水位也一样会下降。</p>

如果是其他的人，对于这种繁琐的，重复性的事务，多半会厌烦。因为这种事情没有及时性的奖励，可能做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也看不到，亦或是收获不到某方面的奖励，所以越往后，可能就会越懈怠。</p>

就像是观察天文星辰，每个人在夜晚都可以抬头看天，只要是空气污染不严重的地方，都可以看见星辰，古代和后世只是观察仪器上面的差别而已，但是做这一件事情并没有多少的难度，难就难在认真细致的坚持，重复，日复一日，毫不懈怠。</p>

『将记录整理一下，给长安送过去。』高顺命令道。</p>

既然是命令，那么就不折不扣的执行。</p>

高顺从来不问为什么，所以他也不喜欢给属下解释为什么。</p>

吕布交代的，他会去做，骠骑交代的，他同样也会去做。</p>

他身处于玉门关之处，西边是吕布，东边是斐潜，不仅是地理上面是如此，他实际上也像是夹在吕布和镖旗之间的人物。</p>

吕布不是很信任他。</p>

当然，如今吕布已经不是当年的温侯了。</p>

玉门关不是高顺的家，兖州也不是。</p>

『校尉！校尉！』一名兵卒前来禀报道，『前哨遇到了魏将军的亲卫一什，正朝此处而来！』</p>

之前魏续只不过是跟在吕布身后，抗戟牵马的亲卫，如今也成为了将军了，而高顺还是雷打不动的校尉。</p>

『……』高顺沉默了一下，『他们来干什么？』</p>

兵卒摇了摇头。很显然，魏续的亲卫没说，他们也没能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