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改变的命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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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不好，本事个读书种子，却要走这条路！”陈不对哼声道，“但你的命也很好，送你入宫的人被驸马爷给处置了，你的年俸倒是能全落进你自己的口袋！”</p>

说着，又看向钱不多，“验过？”</p>

钱不多知道大总管说的是什么，赶紧低声道，“小人亲自看过的，干干净净，毛都没留下！”</p>

“嗯！”陈不对点点头。</p>

虽说太祖高皇帝有铁训，宫里的太监不许读书识字。可那是说，不许他们在宫里学着读书识字，而不是说宫里的太监必须全是睁眼瞎。</p>

而且身为太监，会读书写字的，总比不会读书写字的要好。宫里当差，尤其是各个私库，都是要记账的。</p>

“你倒是狠心，啧啧，怎么下得了手？”忽然，陈不对的脸上竟然难得的有了些笑意。</p>

“小人在动手前，喝了一斤酒！”那小太监跪着说道，“一开始也不敢，可脑中想着父亲病故之前的画面，还有家中的亲人，就.....猛的下手了！”</p>

“可后悔了？”陈不对又道。</p>

“后悔！”小太监抬头，脸上挂着泪，“可后悔也晚了！”</p>

“以后呢？”陈不对又问。</p>

“以后...”小太监想想，“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就在宫里好好当差。脚踏实地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说着，哽咽道，“这辈子就这样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弟妹照顾好，不负父亲的托付！”</p>

“脚踏实地做人，本本分分做事！”陈不对重复着他的话，反复咀嚼，“到底是读书人，这话别人就说不出来！”</p>

说着，看向那小太监，“你也别有什么想不开的了！咱们做太监是净身，但也是人！不要太妄自菲薄心灰意冷！”</p>

“是！”</p>

旁边钱不多听了，心中纳闷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总管居然会对下面人说好话？”</p>

其实他是不知道，陈不对是因为这小太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p>

他陈不对当年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因为父兄犯罪被充入宫中，做了太监。</p>

人和人之间最容易有共鸣的，就是彼此有着共同的经历和遭遇。</p>

“倘若，杂家是说倘若....”陈不对思索着开口，“你有机会往上走走，去近身伺候主子，要如何做？”</p>

钱不多猛的瞪大眼，看着那小太监的眼神满是羡慕。</p>

“忠心事主！”那小太监不假思索，“但绝不做谄媚之人！”</p>

“若主子交代的事，不合礼法呢？”陈不对又问。</p>

“礼法为先！”</p>

“若主子想做的事，荒唐的！”</p>

“尽心劝阻！”</p>

“若主子不听劝呢？”</p>

“主子可以不听，但小人必须要劝拦，职责所在！”</p>

“若有性命之忧呢？”陈不对又问，“劝了可能没命，帮着主子胡闹反而能得到主子的宠爱呢？”</p>

“即便丢了性命，也要劝！”小太监不假思索，“您也说了，太监也是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侍奉主子，要心正，不可存了谄媚的心思，更不能做小人行径！”</p>

“嗯！”陈不对满意的点点头，但口中道，“好话人人会说呀！”</p>

小太监似乎觉得，有份天大的机缘就在眼前，忙道，“奸佞之人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况且还有陈总管您这样的人在上面看着，有宫里的规矩，还有祖宗家法管着！”</p>

“哈！”陈不对破天荒的一笑，“行了起来吧！”</p>

“总管大人面前，小人不敢！”</p>

“让你起来你就起来！”陈不对拉着脸，“东宫典服局缺一名太监，你愿意去吗？”</p>

“小人愿意！”那小太监瞬间激动的全身发抖。</p>

东宫，是侍奉太子。</p>

典服局，是掌管太子的典服等物。</p>

这对于他来说，等于一步登天。</p>

“丑话说在前边！”陈不对又道，“东宫的仆从，责任重大。但比责任还大的，是心性！”说着，他顿了顿，“杂家眼里不揉沙子，若你日后所作所为，哪怕有悖于你今日所说的半个字，杂家都叫你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p>

“若小人品行不端，辜负了总管大人的提拔之恩！”说着，那小太监叩首道，“小人以先父在天之灵起誓，永世当牛做马堕入十八层地狱....”</p>

“嗯嗯！”陈不对脸色缓和一下。</p>

太监，都信这个。而且这小太监，还是用亡父起誓。</p>

“你叫什么名儿？”陈不对问道。</p>

小太监抬头，“小人王振！”</p>

“王振.....”陈不对摇头，“这个名不好！”</p>

“请总管大人赐名！”</p>

“从此以后，你就叫王不振吧！”陈不对道，“记住，我们太监，就是主子的牛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