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自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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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p>

王府密室。</p>

朱允炆和锦衣卫指挥使何广义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前者的目光，落在那件带着庆记的贴身衣物上，而后者则是不动声色的观察前者的脸色。</p>

“淮王，和以前一点不一样了！”</p>

何广义心中暗道，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甚至有些过于柔弱，接人待物有些刻意雍容大度的淮安。现如今已经很是深沉，甚至眼神中偶尔迸发出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寒冷。</p>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p>

但终归，能真正成龙的只有那一个。其他人，要么成虫，要么成龙。</p>

“千岁可有什么话要说吗？”许久之后，何广义开口问道。</p>

“说什么？”朱允炆淡淡一笑。</p>

锦衣卫指挥使不请自来，突然到了淮安，奉皇太孙之命秘见淮王。不但带来了皇太孙在周口遇刺的消息，还带来了刺客身上，唯一能查到些源头的证据。</p>

那件，带着庆记字样的小衣。</p>

朱允炆的话，带着丝丝怒意，且十分生硬。</p>

他这种态度，倒是让何广义始料未及。</p>

“你想让本王说什么？”朱允炆捏着那件衣服，皱眉抖抖，继续说道，“说这刺客是本王派去的？是不是？”</p>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何广义淡淡的说道，“王爷也知道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何必这么咄咄逼人？”</p>

“哦？呵呵，是你逼人，还是本王逼人？”朱允炆放下那件衣服，忽然转变成笑脸，“你来之前，殿下对你说过什么话？”</p>

何广义面无表情，“殿下只说，把这东西给您送来！”</p>

“殿下圣明！”朱允炆皮笑肉不笑，“他也相信，这事根本不是本王所为。”说着，又是一笑，“若真是本王所为，怎么会在刺客身上留下这样一个证据。再说，本王在诸藩之中最弱，哪有豢养刺客的手段？”</p>

“栽赃嫁祸，离间天家血肉，嘿嘿！”朱允炆继续笑道，“把屎盆子扣在本王头上，这是恨不得要本王的命呀！”说着，再次回身坐下，笑道，“幸亏殿下生明，不然，本王长嘴也说不清了！”</p>

何广义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了对方半晌，心中对这个淮王的印象再提升几分。</p>

换成其他人，遇上这事，绝对没这么淡定。要么暴跳如雷，要么不住的说好话解释。而淮王三言两语之间，直接说出了事情的关键。</p>

皇太孙的意思也是如此，有人嫁祸。</p>

但皇太孙没说，有人离间皇家骨肉。</p>

“嫁祸给王爷的人，想必恨极了您！”何广义开口道，“王爷心中，可有什么人选？”</p>

朱允炆扶额大笑，“本王一个无权无势的藩王，窝在这小小的淮安城里，何曾得罪过谁？就藩之前，都长在宫中，更谈不上和谁有怨仇！”</p>

说着，笑容收敛，身体微微前探，低声道，“这祸水东引之计，所图为何？应该是想让殿下对本王生恨，手足相残！”</p>

何广义默不作声，锦衣卫一直在淮安王府有眼线。他所知道的，这位淮王，每日就是在府内读书写字，喝茶看曲。来往的也都是些文人墨客，而且自从上次皇太孙在淮安遇到死士之后，更是闭门不出，很是低调。</p>

“这人的用心，真是歹毒！父亲故去，如今成年的皇孙，只有本王和殿下二人，其他两位幼弟弟，还都是孩子！”朱允炆恨声道。</p>

淮王，了不得！</p>

何广义心中暗道，转瞬之间，他就把自己摆成了受害者的位置。而且，他冷静得过分。或者准确的说，他在故作冷静。</p>

锦衣卫的人，别的本事或许差点，但洞察人心绝对是天下第一。因为他们一辈子，都在和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打交道。</p>

“既要离间天家血肉，又栽赃嫁祸给本王，这个人不但歹毒，而且手眼通天！”朱允炆继续道，看着何广义，“难道，你们锦衣卫查不出来吗？”</p>

“一时半刻还查不出来！”何广义低声道。</p>

“哎，多事之秋呀！”朱允炆叹息一声，“二叔被人毒死，殿下在周口遇刺，脚前脚后，好像商量好似的！”</p>

豁然，何广义目光如刀。</p>

是的，秦王被毒死，皇太孙遇刺，几乎就是脚前脚后，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p>

难道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所为？</p>

想到此处，何广义顿时毛骨悚然，后脊梁骨满是冰冷。</p>

秦王死了，皇太孙死了，谁获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