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我的弟啊，你死得好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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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宫。</p>

御花园凉亭。</p>

十方会盟大佬围坐一圈，盯着石桌上的东西沉默不语。</p>

少顷，匆匆步履声传来，众大佬想打破沉默，纷纷抬头。</p>

被十双眸子锁定，霍休头皮发麻，脚下又快两分，尚未入亭便拱手告罪。</p>

“陛下，老臣有罪……”</p>

搁以前，秦墨矩会说何罪之有，真气不顺，也只会对霍休施展攻“鸡”之策。</p>

今儿他闻言，喟叹一声。</p>

“说你无罪吧，朕怕晚上睡不着，说你有罪吧……”</p>

霍休心拔凉拔凉的。</p>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老夫在公房里的嘀咕，被陛下听到了？”</p>

转念一想……</p>

不对。</p>

“老夫嘀咕的是贼子白无陌，又没嘀咕陛下……嘶！”</p>

霍凤仙！</p>

没跑了！</p>

霍休老脸发白，想也不想躬身到底。</p>

“老臣知罪，请陛下严惩！”</p>

“看来你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秦墨矩叹气，一扬下巴，“过来看看吧。”</p>

霍休领命上前，边走边擦汗。</p>

待视线触及桌面上五个玉瓶，他眉头微皱，旋即瞳孔一缩。</p>

“陛下，这，这是……”</p>

秋风不好笑道：“这便是贵司柳高升炼制的一境极品丹药。”</p>

霍休痛心疾首道：“老臣犯了大错，连柳家人会炼丹一事都未探查到，老臣失职……不，简直是渎职……”</p>

这卖干亲家都不皱下眉头的啊！</p>

秦墨矩一头黑线。</p>

“柳家和你霍休结了干亲，是行了大运的，哈？”</p>

众大佬能绷嘴的绷嘴，不能绷嘴的捂嘴。</p>

“陛下，老臣……”</p>

“柳高升如何会炼丹？”</p>

“陛下，说句心里话，杀了老臣老臣都想不到啊……”</p>

“一点儿线索都无？”</p>

“陛下对柳高升多少也知晓些，”霍休喊冤道，“老臣平日都是能不见他就不见他，出个门都要再三叮嘱他莫要搞幺蛾子，即便有线索……那也得问与他亲近之人。”</p>

秦墨矩眉头一挑：“沈行走？”</p>

“不，是三洗散人。”</p>

众大佬一怔，忍不住传音。</p>

“是那龟？”</p>

“霍道友还真没说错，那龟不正经……”</p>

“正经的龟，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推衍天机，他倒好，喜欢变梧桐木。”</p>

“三洗散人会炼丹？”</p>

“他都能让柳高升变鸟啊，还有什么不会的！”</p>

“诶，别说，还真有他不会的，哈哈哈……”</p>

“秋风道兄笑得这般开心？不知可否分享一下快乐？”</p>

……</p>

秦墨矩思忖良久：“当真？”</p>

栽赃给三洗散人，顺带为柳兄漂白的计划，霍休和沈青云早就有所计划，如今正好开始推动。</p>

是以霍休闻言，毫不犹豫道：“至少论相处的时间……老臣听说，柳高升和花长老闹别扭，都是三洗阁下去劝说的，效果惊人！”</p>

“行，朕知道了……”秦墨矩犹豫少顷，又道，“平日看着点仙部，别让墨染乱搞，修士参加炼体士比赛，简直异想天开。”</p>

“老臣遵旨，老臣……”</p>

“且去戴罪立功！”</p>

“谢陛下宏恩，老臣告退！”</p>

霍休一走，秦墨矩苦笑摇头。</p>

“让诸位看笑话了。”</p>

“这可不是笑话，”秋风不好打量石桌上的玉瓶，啧啧称奇，“见了这五只玉瓶，本座感觉这千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p>

牛大维问道：“连丹宗四人都无法辨别此丹，秋风道兄可有见解？”</p>

“本座也好奇，”秋风不好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符，“所以让人去查了，决赛两位选手，灵药供给完全一样……”</p>

抄纸轮转。</p>

其上记载两份灵药名单。</p>

一份是给决赛选手的最初配置，包括灵药六十三种，以及各自分量、年份。</p>

另一份是柳高升炼丹后的配置，灵药少了八种，显然被其用完，还有三十来种少了分量。</p>

“秋风兄思绪缜密啊，”牛大维笑道，“有了这东西，至少可以推断出些东西。”</p>

秋风不好道揖笑道：“那就看牛兄的本事了。”</p>

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啊。</p>

牛大维奇道：“秋风道兄推衍过了？”</p>

秋风不好悻悻道：“门下孟长老，险些走火入魔。”</p>

众大佬倒吸一口凉气。</p>

秦墨矩看得想骂娘。</p>

“一个炼体士瞎几把搞的玩意儿，你们还一本正经去琢磨……”</p>

哎，终究是秦武丢了大脸！</p>

秦墨矩暗自磨牙。</p>

“护臀甲的名头，被修士顶了……”</p>

“秦王绕柱，被柳家背……到了鸾鸟头上……”</p>

“结果又整了个炼丹……”</p>

琢磨少顷，身为一国之君，他都不免心生寒意。</p>

“根本防不住！”</p>

只能转移话题。</p>

没等他开口，那边儿牛大维就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放下抄纸。</p>

“只是粗略一看，委实要命，此子堪称妖人也！”</p>

众大佬震惊。</p>

“这般神奇？”</p>

“本座也试试……”</p>

“嚯，一眼便能看出，是无君无臣之配伍！”</p>

“灵药只有阳没有阴？孤阳不长，这都能成丹的？”</p>

“开了眼了！”</p>

“难怪丹宗对这天地奇丹，毫无觊觎之心……”</p>

“可不，这丹方要丢进丹宗，大半丹师都得疯！”</p>

“堪称抄家灭门之利器……诶？柳高升就成丹宗的一世之敌了不成？”</p>

……</p>

白府。</p>

白无陌唱曲儿的声音，从书房传出。</p>

府上的人，惊讶万分，却也因老爷开心而安心。</p>

白小莲并未打扰太爷爷，独坐亭中，对月思人，思语，思前程。</p>

“和沈青云，怎就走到这一步了呢？”</p>

不过几日，从十三年未见的幼时同窗，变成初涉情事的二人？</p>

在白小莲返乡规划中，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p>

“是了……”白小莲收回视线，怔怔看着面前初粉的荷塘，轻喃道，“沈青云，鸾鸟，天玄宗……”</p>

似乎有了如此认知，且再加以肯定，这几日的飘飘之感，才有了落脚之锥地。</p>

甚至，笑容也爬上绝美的脸庞……</p>

又渐渐凝滞。</p>

人可以骗人，不能骗自己。</p>

今晨听闻处处圣旨时的羞愤，甚至都没坚持到她走进后花园，就变成了怦怦直跳的小鹿乱撞之心。</p>

而且，和他相处时的那种感觉……</p>

让人欢喜。</p>

又让人愠怒。</p>

白小莲有些恍惚。</p>

“我之喜怒，竟因他而变化？”</p>

似不能接受这种发现，她轻轻闭眼，隔断红尘……</p>

结果黑漆漆的内心世界，又被那个笑嘻嘻叫自己胖丫的人给照亮了，躲都没地儿躲。</p>

好在绮念初生，淡淡的，默念几遍静心的道经后，便被赶走。</p>

却留下了痕。</p>

好死不死，还留在了道心之上。</p>

“他甚至，还满脑子想着应付圣旨？”</p>

呼！</p>

深吸几口气，她睁开双眼。</p>

眼中满是戏谑和自信。</p>

思考了相貌、家世、背景、前程后，她得出确凿结论。</p>

“欲擒故纵？区区沈行走，还对小女子用这种手段吗？”</p>

手段可笑，却也不至于气恼。</p>

“那若我来个将计就计……”</p>

计策虽好，也如她心意，她却隐隐蹙眉。</p>

“我只为鸾鸟机缘，可若引他入瓮，半年后离去，他又会如何……”</p>

到手的仙女老婆，半年后跟人跑了？</p>

白小莲想代入进去，代入不进去。</p>

“请教太爷爷，怕他会生气……”</p>

微微思忖，她找到了幕僚老奴。</p>

“且问你件事。”</p>

“小姐请说，老奴知无不言。”</p>

“男人老婆若跑了，会如何？”</p>

老奴是个讲究人，伸出三根手指。</p>

“若无感情，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若有感情，哀嚎连天，死去活来，若得之不易……那要炸。”</p>

白小莲蹙眉：“炸？”</p>

“不在沉默中灭亡，”老奴伸手于半空，狠狠一握拳，“便在沉默中爆发！”</p>

他人那般聪明，应该属于第三种吧。</p>

“多谢。”</p>

白小莲走人。</p>

老奴欣慰目送。</p>

“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小姐就要攻心了……”</p>

一下步入老奴的专业领域，实在是兴奋呢！</p>

重归亭中，月荷都成了摆设，无法吸引白小莲半分。</p>

至夜中，她才喟叹起身。</p>

“待我在天玄宗学有所成，站稳脚跟……再给他介绍一位天骄，以作弥补吧！”</p>

“噗……”</p>

白小莲面色大变，神识瞬间外放，护身法宝铮鸣慑敌，可惜毫无发现。</p>

“小莲，你这是……”</p>

“师尊？”</p>

刚才是师尊在笑？</p>

白小莲忙收了法宝，恭敬道揖：“小莲无状，请师尊责罚。”</p>

“呵呵，哪里是无状，”红囍女欣慰道，“三境能感应到五境近身，小莲，你又让为师刮目相看了。”</p>

“师尊谬赞，”白小莲谦虚了两句，“师尊深夜至此，不知有何吩咐？”</p>

“却有一事，”红囍女坐下，蹙眉道，“那个柳……经历，今日可是炼丹了？”</p>

白小莲点头道：“确实，而且炼丹手段……堪称神鬼莫测。”</p>

听闻徒弟详细描述，红囍女眼珠子越瞪越圆：“这……这怕不是障眼法？”</p>

开玩笑，徒弟是有眼睛的！</p>

不过想想师尊对那人的谜之推崇，白小莲回道：“有可能吧，但在场三位裁判长，两位三境，一位四境……”</p>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红囍女正色道，“此乃秦武，穷乡僻野还好，你若进了天玄宗，那奇人异事多不胜数，这点要注意。”</p>

“谢师尊教诲。”</p>

“异法炼丹，堪称开天辟地，”红囍女有些懊恼，“为师却是去晚了，只见秦武那国君见了鬼一般……对了，你方才自言自语个什么劲？”</p>

小店。</p>

大门紧闭。</p>

后院却灯火通明。</p>

之前和柳高升打云配合的伙计，此刻一边打哈欠，一边……又给柳高升打起了配合。</p>

“爷，待会儿那些大厨要上工了，咱收手吧？”</p>

柳高升挥舞锅铲子，淡淡骂道：“你说你是小店老员工？”</p>

“干六年了，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