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不好意思，你刚说还有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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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影呈俯瞰之景。</p>

&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这是百姓第一次从天上视角打量天谴城。</p>

九纵十二横的大街，将天谴城均分一百零八坊。</p>

整整齐齐，干干净净。</p>

人间烟火，平静祥和。</p>

突然，视角前行速度加快，直冲天谴皇宫。</p>

“皇城重地，止……啊！”</p>

众人眼中，镇守皇宫的数百亲卫，连完整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出，头颅齐齐飞天。</p>

成千上万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儿。</p>

南市瞬间静谧如死域。</p>

视角一跃而上。</p>

皇宫概貌一晃而过。</p>

视角似有所感，突然转向某处，再度加速。</p>

众人眼中所见，因极速而模糊。</p>

待所见清明，视角旁多了一位飞天之人。</p>

“多谢徐战神相救，待卑职屠尽此地……”</p>

话音未落。</p>

怒斥声接连响起。</p>

视角再转。</p>

一宫装打扮的老妪喷血倒飞而去。</p>

视角再转。</p>

八道狼烟气血在皇宫各处喷发，迅速接近，却无例外，悉数倒飞。</p>

视角再转。</p>

已离开皇宫，并渐渐远离。</p>

刚出一坊之地。</p>

阻拦之人再现。</p>

视角拉近。</p>

是各部闻讯而来的百余官员。</p>

南市数万人一一扫过这些脸庞。</p>

有认识的，有听说过的。</p>

但过往的所见所闻，此刻尽成虚幻——</p>

虚影中的官员，不再是韬光养晦、阿谀奉承、长袖善舞、大腹便便的模样。</p>

皆面带死战之志，欲行死战之事。</p>

南市数万观众，眼睛鼻子齐齐发酸。</p>

虚影中，却传出一声不合时宜的轻笑。</p>

轻笑如刀。</p>

随着视角推进，肢体纷飞，鲜血如雨。</p>

观众中，有曾亲身经历此幕者，紧紧闭上眼睛，全身紧绷颤抖。</p>

“大胆贼子！”</p>

怒喝炸响。</p>

秦武一人飞天而起，拦在视角前。</p>

“是，是禁武司的大人……”</p>

“四，四品官服？”</p>

“是李指挥使，已，已被追封忠，忠义伯！”</p>

……</p>

大部分观众心头刚滋生的期盼，被追封二字摁进谷底。</p>

接下来，便是视角在天谴各处纵跃破坏，戏弄李指挥使的场景。</p>

李指挥使死在俩六岁孩童面前。</p>

当场就有人崩溃痛哭。</p>

虚影里，却又传出不屑的嗤笑。</p>

嗤笑声渐远。</p>

天谴城渐小。</p>

徐州城渐大。</p>

“何人胆敢在徐州城闹事！”</p>

中气十足的怒喝，并无振奋人心之功，反倒又给数万观众的心，披上了一层孝服。</p>

视角穿徐州城而过。</p>

留下满地尸身，以及愈发不屑的轻笑。</p>

观看至此，斗笠大人也开始轻笑。</p>

“倒也写实。”</p>

悬浮南市上空的虚影，渐渐被血色覆盖。</p>

血色有灵。</p>

萦绕变化。</p>

成字。</p>

成音。</p>

“皇城供奉李世新，重生境中期，护佑皇室二百八十八年，战死。”</p>

“皇城供奉陈默，重生境初期，护佑皇室二百一十四年，战死。”</p>

“亲卫指挥使司指挥使雷罡，重生境初期，战死。”</p>

“禁武司镇部指挥使李善存，重生境中期，为救幼童，战死。”</p>

……</p>

南市的哭声，从几个点铺开，渐成面。</p>

祭奠迟来。</p>

斗笠大人微微环顾，已看到悲伤最终会衍变为仇恨的趋势，心中无语。</p>

“秦武凝聚起的这柄剑，最终只会屠灭自己啊……”</p>

没什么可看的，他迈步离去。</p>

刚走一步……</p>

背皮发麻。</p>

“五境神识？”</p>

斗笠大人心中狂跳。</p>

“我怎会被五境神识锁……”</p>

第一时间！</p>

他抬头看天！</p>

天上国运，多出七个旋涡。</p>

其中一旋涡，正在他头顶。</p>

第二时间！</p>

他看向皇宫！</p>

“秦武皇帝不在，何人能行祭祀……”</p>

皇宫。</p>

太庙。</p>

“嫂子，可以了。”</p>

钟情盯着秦氏祖宗牌位，眉头都不眨一下，仍由手腕鲜血长流。</p>

“死完了吗？”</p>

“只是锁定来敌……”</p>

“等他们死完，我就停。”</p>

死完，谈何容易！</p>

“即使能杀完，天谴又会残破到何种地步……”</p>

秦墨染沉默少顷，朝太庙里躬身一拜，转身踏空，同时神识遍传天谴各地！</p>

漓泉坊。</p>

长佑街。</p>

沈青云仰头看完阵亡名单最后一个名字，耳边也响起了秦墨染的传音。</p>

“群贤坊，万盛巷，丙戌号……”</p>

秦墨染的传音对象中，霍休是第一个，沈青云是第六个。</p>

“等霍大人解决完第一个，以沈青云之能，怕是也锁定了第六人……”</p>

暗叹一声，她略显茫然。</p>

天谴四境不少。</p>

“但除了寥寥几处，谁又能行围攻瞬杀之举，尽量避免波及百姓？”</p>

思虑少顷，秦墨染表情一凝。</p>

“第七处，孤亲自动……”</p>

暗喃未落。</p>

传音在她耳畔响起。</p>

“下一位。”</p>

沈青云的传音？</p>

“他能重创四境神魂，传音自然……下一位？”</p>

他……什么意思？</p>

秦墨染皱眉的速度，快不过心跳爆表的速度。</p>

“你……”</p>

“殿下，下一位。”</p>

秦墨染先是心跳爆表，随后突然窒息，眼珠险些蹦出来。</p>

“开，开化坊，无忧巷……”</p>

南市。</p>

悲恸声中，开始出现咒骂声。</p>

斗笠大人充耳不闻。</p>

感受到怀中神器分身又多了道裂痕，他依旧淡然。</p>

“若本官所料不差，阁下便是在莫田坊市出现的那位五境狼王阁下？”</p>

“你……吃了吗？”</p>

斗笠大人恍惚少顷，确定自己是被嘲讽了，有些莫名。</p>

“阁下知道楚汉仙朝吗？”</p>

“你吃了吗？”</p>

斗笠大人沉默之余，怀中神器，多出第三道裂痕。</p>

“吃了。”</p>

“吃了就好好看戏。”</p>

戏台之上。</p>

被遗忘的仙皇，再度被人惦记上。</p>

“你是坏人，大坏人！”</p>

一位扎着冲天辫的女童，奶声奶气骂了一句，弯腰捡起小石头，朝麻衣丢去。</p>

力气不大。</p>

半途而坠。</p>

却也是抛砖引玉，开闸泄洪。</p>

戏台前，静默了一瞬。</p>

一瞬后爆炸。</p>

“狗日的仙皇！”</p>

“打他！”</p>

“你妈倒立生的你！”</p>

……</p>

屏障护住戏台。</p>

众生愤怒，只是玩笑耳。</p>

斗笠大人轻笑。</p>

“阁下要我看的戏，只是这……”</p>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头，看向南市入口，表情渐渐阴沉。</p>

戏台前，咒骂无用，攻击无功，群情愈发愤怒。</p>

但渐渐，平息自南市入口起，朝戏台扩散开来。</p>

同时散开的，还有拥挤的人群。</p>

人群分开一条很宽的路。</p>

却只供四人行走。</p>

四人无臂，却也有臂。</p>

本该长在肩上的手臂，此刻别在四人腰上。</p>

领头之人，嘴里衔着一颗脑袋。</p>

脑袋上，长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p>

除了斗笠大人，没人知道这脑袋属于何人。</p>

但莫名其妙的，秦武人身躯开始颤抖，眼睛开始湿润。</p>

尤其当他们注意到，四个无臂之人的年纪后。</p>

后台。</p>

众人早已泪目。</p>

戏本中的柳高升，本该穿着莫田军阵的无上妆容，出现在戏台上的。</p>

麻衣眼角，瞬间皴裂。</p>

“他们……”</p>

四人上了戏台。</p>

步步逼近仙皇。</p>

麻衣惊怒于同伴的遭遇，早已忘了戏本，杀心暴起。</p>

直到柳高升嘴巴一松，头颅落地，骨碌碌滚至麻衣脚下。</p>

低头一瞅死不瞑目的头颅，麻衣走出现实，回归戏本，起身，深深看了眼四人，离场。</p>

四人扭头目送。</p>

戏罢。</p>

却也未完。</p>

无论是仙皇的深看，还是四人的目送，都预示此事并未结束。</p>

这是斗笠大人看得最认真的一幕戏。</p>

等戏结束，他才发现周围人群已空。</p>

包围他的，是两个五境，一老一狼。</p>

怀中神器分身，只有三道裂痕。</p>

斗笠大人暗暗松了口气，轻笑道：“别说杀不了我，即使我死，还有六人，足以让诸位重温天谴之殇。”</p>

霍休笑眯眯道：“人是有些多，麻烦也是麻烦了些，但……”</p>

话音未落。</p>

沈青云从天而降，砸在地上，也砸在众人心上。</p>

“大人，都解决完了，只剩此地一人。”</p>

霍休看向沈青云，如同见鬼一般。</p>

下一刻，他低头想了想，压下满腔惊悚，抬头看向一脸错愕的斗笠大人。</p>

“不好意思，你刚说还有六人吗，要不再数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