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沈青云入乡随俗，麻衣门改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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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沈青云入乡随俗，麻衣门改度量衡</p>

锦州。</p>

距天谴城四千余里。</p>

秦武王朝西部边陲。</p>

常年风沙蔽日。</p>

霍休带队走得不快，一路颇为沉默，不似平常那般笑眯眯。</p>

接连八日，队伍走出两千余里，至漠州。</p>

“漠州民风彪悍，民众体壮，四大宗门之一麻衣门之所在……”</p>

吕不闲脑子里装着大半个禁武司的资料，一路侃侃而谈，为同僚导游。</p>

拓跋堑自视吃过江湖饭，笑呵呵插嘴。</p>

“麻衣门也就那样，故步自封，闭门苦修，上次小会，被我……”</p>

话还没说完，路人刀子般的视线，就往他身上戳。</p>

拓跋天一巴掌扇在弟弟后脑勺上，骂道：“再胡说八道试试。”</p>

“倒也不算胡说八道。”</p>

霍休勒马，招拓跋堑过来，问道：“你和麻衣交过手？”</p>

拓跋堑脸色一变，悻悻道：“那肯定没有，麻衣是麻衣门年轻辈最强者，必然是一等天赋，我打不过。”</p>

“你呢？”霍休看向拓跋天。</p>

拓跋天恭敬回道：“启禀大人，几年前曾交过手，百招惜败。”</p>

沈青云好奇道：“拓跋兄都惜败，这么厉害的吗？”</p>

在他看来，拓跋天妥妥的律部战力第一，其次柳高升杜奎拓跋堑，吕哥……在业余组的典吏文吏书吏中称霸。</p>

能赢拓跋天的人，搁在朝廷一系，恐怕至少都是前五。</p>

霍休点点头，解释道：“麻衣门比较有特点，你们找个地儿住下，小沈，跟我走一趟。”</p>

“是，大人。”</p>

目送二人离去，众人疑惑。</p>

“哥，大人带沈哥去哪儿？”</p>

“多半是麻衣门了。”拓跋天瞪了眼弟弟，“伱这嘴是开过光的，开口就是是非。”</p>

拓跋堑一惊，低声道：“去找麻衣？练腰的干得过？”</p>

“我哪儿知……嘶，”拓跋天突然惊愕，“刚大人说什么来着，倒也不算胡说八道？”</p>

杜奎和柳高升互视一眼。</p>

“五五开？”杜奎先开口。</p>

柳高升眉头一皱，你把我话说了，我说啥？</p>

想了想：“沈哥赢。”</p>

杜奎轻笑道：“麻衣步步求圆满，年纪、修为、经验全面碾压，沈……哥拿脸赢？”</p>

“诶？你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柳高升认真道，“沈哥那脸拿出来，谁人能敌？稳了这把！”</p>

镇部那边的人，面面相觑。</p>

律部最近风头很盛，镇部众人看得眼睛发酸。</p>

仨一等俩二等，妥妥的小镇部。</p>

这也就罢了。</p>

“带谁去都不该带沈青云去吧？”</p>

“是啊，卫指的马鞭还在他手里。”</p>

“沈青云给大人们灌了什么……”</p>

……</p>

殷红眼神一扫，世界安静。</p>

她对沈青云战力最大的感受，来自内狱用栅栏杵死刘冕一幕。</p>

但那时刘冕早已重伤，身心俱疲，一身能耐也因光溜溜十不存八。</p>

连霍休口中很厉害的心血化剑，也只在沈青云胸口刺了个北斗七星……的样式。</p>

“应该是带他去看麻衣门的功法吧。”</p>

至于和麻衣切磋，她根本就没往这边儿想。</p>

“出发，找地方休整。”</p>

一行人安顿好。</p>

霍休二人已至两百余里外的陌丘城。</p>

“再往前走就是崮城。”</p>

霍休给马喂了几把豆子肉粒，一拍马屁股让其溜达去了。</p>

“你舅舅云壤，是崮城守备吧。”</p>

一城守备，品秩正五品。</p>

沈青云叹道：“正是，十来年没见过舅舅了，也不知给我找到舅母没。”</p>

“呵呵，你舅实在是过于低调，”想到卷宗上一件趣事，饶是霍休一路郁郁，也不禁乐出声儿，“连续三年绩考，漠州都指挥司都能把他忘了。”</p>

沈青云惊愕道：“大人，这不太可能吧？”</p>

“就跟没他这个人似的。”霍休乐呵呵道，“后来一翻官簿，还真有这么个人，都指挥司以为他玩忽职守，暗中调查，哎……”</p>

虽说知道没事，沈青云也不免担心，问道：“我舅他在做什么？”</p>

“还能如何？着卒衣，和士卒同甘共苦，虽无赫赫战功，却也勤勉忠笃，随后补了三年绩考……啧，这一补，比你爹还高两品。”</p>

沈青云无话可说。</p>

“小舅这都不是低调，是苟了。”</p>

二人休息一阵，上马继续赶路。</p>

途中换了两次马。</p>

晚霞在天际铺开时，二骑至麻衣门所在，离崮城尚有百余里。</p>

“我送你的石锁，就是麻衣门赠我的。”</p>

霍休下马，提了一句。</p>

沈青云一怔。</p>

“难道大人与众不同的重量标准，也是麻衣门的……风俗？”</p>

麻衣门山门不小，整片荒山野岭俱是。</p>

弟子皆身着厚重麻衣。</p>

霍休亮了亮禁武司腰牌，不多时，一麻衣老者快步走出。</p>

人未至，笑先来。</p>

“哈哈，霍兄，六十余年未见，今日怎的大驾光临？快请快请。”</p>

麻衣老者脸上的褶子比霍休还多，保养也不到位，一看就是穷褶子。</p>

但两眼炯炯，乜了眼沈青云，沈青云就如芒在背。</p>

霍休却摆摆手。</p>

“先说好，我们还有事，不要惊动他人，逛逛就走。”</p>

逛逛？</p>

专门带着小年轻来的？</p>

老者又瞥了眼沈青云，这次沈青云就不觉刺眼了。</p>

“行，但先说好，饭一定要吃，六十多年前你亲自应下的。”</p>

霍休愁上眉头，老牙一咬：“行，把这代麻衣叫来。”</p>

得，多半是为这小年轻了。</p>

麻衣老者看了沈青云第三眼，主动问道：“不知这位小友……”</p>

“律部副断事，叫他小沈便是。”霍休又对沈青云笑道，“这位是麻衣门副门主，也是曾经的麻衣，褚正。”</p>

沈青云肃容拜道：“晚辈见过褚前辈。”</p>

“嗯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啊，霍兄，快里面请。”</p>

三人入了门，径直去了演武之地。</p>

褚正吩咐一声，有弟子去请当代麻衣。</p>

俩老头聊往事，沈青云没事做，便打量演武场。</p>

演武场很平整。</p>

地面少有坑洼。</p>

沈青云跺了跺，心知不是养护得好，而是地面本就坚硬。</p>

其上诸多眼熟的石锁，等距摆放，看上去和下军棋似的。</p>

有不少麻衣门弟子正在打磨气力。</p>

“却不脱衣衫？”</p>

沈青云走了下去，抵近打量，这才发现些许奥妙，吃了一惊。</p>

“这些麻衣，有负重之功？”</p>

高台上。</p>

霍休和褚正都在看沈青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