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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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息月寒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他第一次近距离地仔细看清她的模样，白白净净，清隽秀丽，满身的书香气，分明是再柔弱不过的一个小姑娘。</p>

可竟然就是她，破了蓝焰离火，毁了他的计划，还让他十几个最得力的属下就此丧命？</p>

男人冷笑着，淡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知是该觉得荒谬，还是可笑了。</p>

无论如何，这样的一个人，都不能留在东穆，若能为他赤奴部落所用，岂不是一股莫大的助力？</p>

他要将她带回去，若无法带回，便得叫她死在东穆才行！</p>

息月寒冷不丁开口道：“季姑娘，再近一些，这句话十分重要，我只愿说给你一人听。”</p>

那张俊美的脸庞在灯下半明半暗，季织月不敢直视他，只得又将身子凑近了些，颤声道：“你，你说吧，究竟是……”</p>

她话还未说完，息月寒竟然猛地伸手，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往怀中一带，低头就含住了她小巧殷红的耳垂。</p>

“织织！”</p>

施宣铃脸色陡变，还来不及上前，身旁的闻晏如就已扬起长枪，迅如闪电地刺在了息月寒的手臂上，可他不闪不躲，竟然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p>

“息月寒，你给我松手！”</p>

闻晏如怒喝间，又刺下第二枪，季织月人都吓傻了，息月寒却紧紧搂住她，忽地发狠一咬，在她耳垂上留下了个血印。</p>

少女疼得叫出声来，耳上鲜血直流，闻晏如第二枪也随之刺来，息月寒这才松开了人，放声大笑，笑得恣意快然。</p>

季织月被闻晏如揽在怀中，吓得泪水扑簌，脸色惨白。</p>

她尚惊魂未定时，角落里的男人已经用手指摸上了唇边，舔了舔那血渍，淡蓝色的眼眸望着她，笑声回荡在整个暗牢里，一身邪气四溢——</p>

“我最喜欢听话的好姑娘了，季织月，你是我的，跟我回赤奴部落吧，我说过要跟你上床，你一定逃不掉的！”</p>

——</p>

夜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照亮着整座宫殿，越无咎一手握着妄心长剑，一手提了一盏宫灯，站在一幅巨大的壁画面前。</p>

这宫灯是他在殿中一角取下的，借着夜明珠的清辉，他将宫殿上下都仔细查看了一遍，最大的发现便是眼前这幅壁画了。</p>

画中月光皎皎，四个年轻男子一同坐在屋顶之上，仰头看着漫天璀璨的烟花，衣袂飞扬，潇洒不羁，好不快意。</p>

然而他们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p>

戴着面具。</p>

面具造型独特，精巧雅致，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了他们含笑的唇角。</p>

其中一人戴着金光闪烁的飞龙面具，一人戴着威风凛凛的白虎面具，一人戴着温润清和的神鹿面具，还有最后一人，面具上赫然勾勒着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p>

他们四人衣着华丽，腰间佩玉，虽遮住了大半面容，却遮不住满身矜傲清贵，意气风发的气质，一见便知身份显赫，均不是寻常之辈。</p>

而那戴着凤凰面具的男子，手中还拿着一支竹笛，在月下悠然吹笛，为身旁的同伴们助兴，身影翩翩，宛若谪仙。</p>

越无咎提着宫灯，仔细察看着壁画的每一寸，终于又在角落里有了发现。</p>

他看见了这幅壁画的落款，只是或许因为年头太过久远，字迹斑驳不清，只隐约浮现着一段记载。</p>

年月日恰好都模糊掉了，后面那紧跟着的一句却是清晰的，共贺慕华节。</p>

慕华节？</p>

越无咎微微皱眉，他并未听闻过这个节日，或许是云洲岛上特有的佳节？</p>

果然，他继续往下看去，后面一段话大致介绍了这慕华节，慕韶华，结同心，戴面具，放花灯，的确是岛上特有的习俗了。</p>

不过看这字面意思，这慕华节应当是男女共度，寄情花灯，互表心意，而壁画上却是明明白白的四个大男人，他们放什么花灯，结什么同心呢？</p>

越无咎眉心皱得愈紧了，再看下去，均是记载四人当时心境，共贺佳节，月下饮酒，同赏烟花，快意而歌，看起来是四个交情十分好的挚友。</p>

后面又有几段模糊不清了，直到最后一句，十六个字，铿锵有力，满怀希冀——</p>

以战止戈，荡平宇内，河清海晏，祈迎盛世。</p>

越无咎反复在嘴中轻念着，暗暗有了猜想，这四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约莫是一同上阵杀敌的战友？</p>

他们几番携手历经硝烟战火，总算平息了天下动乱，四人解甲归田，心潮澎湃，一起参加了这慕华节，月下饮酒长歌，祈盼河清海晏，迎来一个崭新的太平盛世。</p>

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幅鲜活的画面，越无咎正沉浸在自己的推想中时，宫灯无意识地往下移动，竟又照亮了最底部的一行小字。</p>

他目光一亮，赶紧凑近细看，原是这最底部竟落下了四人的名字，只可惜壁画底部侵蚀得厉害，四人的名字斑驳不清，前三个只能隐隐瞧见姓氏，唯有那最后一个名字才保留完整。</p>

越无咎提着宫灯，慢慢照了过去，喃喃着念出了前三个姓氏——</p>

况、越、钟。</p>

他脸色陡然大变，如梦初醒般，又猛地看向壁画上的四个男子，一股无名寒气瞬间自脚底窜起。</p>

“况”乃当今天子之姓，东穆皇室皆是况氏子孙。</p>

“越”不必多说，正是他的本家之姓。</p>

而那“钟”，因底部斑驳残缺，但结合隐隐若现的笔划，以及种种迹象，不难推断得出，那完整的姓氏应当是“钟离”二字。</p>

少年心头突突直跳，赶紧看向第四个名字，却是彻底愣住了！</p>

“怎么会……这样？”</p>

猜猜壁画上第四个人是谁？</p>

明天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