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伏击威戈佛特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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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p>

月明星稀。</p>

万籁俱寂，唯有虫鸣的时间，两个背着双剑的身影行走在无人的旷野。</p>

“寻踪还是我教给你的……”维瑟米尔神色复杂，慢艾林一步跟在他身后，“但现在我已经看不懂了，若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甚至怀疑，你是在敷衍我，不想去救埃尔尼和克拉尔……”</p>

他教给艾林的寻踪技巧，依靠的是猎魔人独特的嗅觉变异器官。</p>

对付水鬼、食尸鬼之类有异味的魔物，血淋淋、乱糟糟的凶案现场，又或者封闭的空间会很有用。</p>

但在这种旷野，追的又是毫发无伤，没有异味的人类。</p>

寻踪对此毫无作用。</p>

当然他做出夜里追上去，营救年轻猎魔人的决定，自然不是失去了寻踪就没有办法的。</p>

只是要仔细辨别那两人留下的脚印和马蹄印，会很慢。</p>

至少……</p>

在这荒草蔓生，痕迹踢印很容易就被自然掩盖的旷野，没办法如艾林一样，仅是半低着头，步速几乎与日常相仿。</p>

就好像被植物覆盖、连月光都照不到的地面，有条无形的猎犬在引路。</p>

“一些小技巧罢了……”艾林的目光看着地面，泛着红光的马儿四蹄，无声地前行。</p>

“小技巧？那我能学会吗？”</p>

艾林身形微不可查的滞了滞：“那……那恐怕不行。”</p>

特殊技能栏的寻踪，更像是赛博朋克里安插在身体里的芯片改造，而非他自己的技能。</p>

正如【狩魔】无法教给别人，寻踪自然也是无法传授的。</p>

“没事，我也就是……问问……”维瑟米尔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或者想转移话题似地顿了顿，“刚才你判断出那该死的男巫用了化形封器咒，还在我房间留信挑衅，也是这个技巧？”</p>

“是的。”艾林点头。</p>

“猎魔人之瞳真好啊，”维瑟米尔的语气中透着羡慕，但紧跟着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小子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p>

许久没听人说过猎魔人之瞳这个古老的词汇了。</p>

乍一听到艾林还愣了几秒，才意识到猎魔人大师是误会“寻踪”，是由“猎魔人之瞳”，这个被首席编出来掩盖他“奇迹之子”身份的能力，带来的。</p>

听到这个词，艾林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颓废黑发灰瞳的中年男人。</p>

“也不知道索伊首席有没有从哈克索的背叛和死亡中恢复过来。”</p>

自从回到凯尔莫罕后，他隐隐发现首席对他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些变化。</p>

经常在他训练学徒时，站在学徒训练场边观察，但不是在观察学徒的进度，而是……在观察他……</p>

【想当首席吗？】</p>

浑厚沙哑的声音，回荡脑海。</p>

“怎么了？”</p>

维瑟米尔察觉到身前背着双剑猎魔人的呼吸，在异样地起伏。</p>

“没什么。”艾林摇了摇头，继续前行。</p>

先干正事吧……</p>

自己手下猎魔人都护不好，想什么首席呢？</p>

威戈佛特兹留信上所说的八百米并不远，走了没多久两个人边看到了月光下黑色锯齿状的桦树林。</p>

只不过这里只是信上所说的明天中午会面的地点。</p>

空寂的林地中只有某些雀鸟、野兽耸人的叫声，没有人类生活的气息。</p>

威戈佛特兹和女巫只是路过这里，并没有在这露营。</p>

幸好。</p>

他们没有使用传送门传送走。</p>

红色的足印在这里并没有消失，而是绕过了树林，步上通往温格堡的大道。</p>

“威戈佛特兹明显瞧不起我们，”艾林继续看着路，“所以警戒的准备必然不会那么重视。”</p>

“我有一套可以隐身消音的魔法道具，一会到了地方，你先藏一藏，等我先……”</p>

“你也可以把隐身消音的道具给我，由我潜入，你藏在一边……”没等他安排完，维瑟米尔便不满地打断，“难不成你还怕我私吞了道具，逃走不成？”</p>

“当然不是，”艾林苦笑一声，但也早有预料，“可除了隐身消音的道具之外，我还有蜃珠可以制造幻象……”</p>

“我也……”</p>

见猎魔人大师还要反驳争取，艾林打断：“蜃珠只有我能用，这是薇拉女士专门下的法阵……”</p>

“有隐身和消音的道具就够……”维瑟米尔还欲再争。</p>

“我还会一些猫学派的暗杀步伐，懂得男巫的一些弱点……”话音未落，艾林立马按照猫学派双手剑中的技巧，轻身轻步地一条。</p>

转瞬间像只野猫一样单脚稳稳落地，踩在杂草丛生，碎枝碎蔓的荒地上，竟然无声无息。</p>

更奇特的是。</p>

不仅是脚步声维瑟米尔没有听到，运动时正常的骨骼摩擦、空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p>

维瑟米尔愕然沉默了几秒，暗金色的瞳孔都震惊得竖成了一条线。</p>

他又不是没和猫学派的猎魔人打过交道。</p>

艾林这样的技巧，猫学派猎魔人当中，能做到这样的都屈指可数，说不准都只有猫学派的领袖特雷修斯能做到。</p>

“你……你为什么学……不是……你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渣滓的技巧？”</p>

维瑟米尔看着艾林踩在一个碎枝上的皮靴，竟是直接口吃了一般。</p>

“没事琢磨的。”</p>

“没事……琢磨？”维瑟米尔无语。</p>

这是没事琢磨就能达到这个程度的吗？</p>

再瞧不起猫学派，猎魔人大师也不从未否认他们在杀人技艺上的精湛，还有难度。</p>

猫学派从根子上的训练方法就和他们不同，怎么可能学得这么轻松。</p>

可维瑟米尔张张嘴想驳斥些什么的时候，又想到艾林在狼学派剑术、法印、炼金还有炼药上的成就。</p>

尤其是炼药。</p>

能将一个猎魔人大师的感知，直接永久提升近五分之一，还附带敏捷、魔力的魔药……</p>

血色的红狐薇拉能炼制出这样的魔药吗？</p>

悬！</p>

维瑟米尔思考了一下，在心里摇了摇头。</p>

要是能炼制出来，以薇拉的性格早就公布于世了。</p>

所以……</p>

能炼制出这样一种魔药……在半年之内炼制出这样一种魔药的艾林，在炼金术上是一个什么水平？</p>

有这样的天资，凭什么就不能“琢磨”出，那些垃圾的杀人剑术。</p>

想清楚后，维瑟米尔顿时面色难看地闭上了嘴巴。</p>

好一会儿，他才道：</p>

“为什么要花时间琢磨那些渣滓的肮脏杀人技术，猎魔人只要……”</p>

“猎杀魔物就行了？”艾林熟练地接了一句。</p>

被打断的维瑟米尔愣了一下，点点头。</p>

“可我一会儿就要用到了啊，”艾林叹了气，“而且可以想见的未来，会用到这些肮脏剑术的地方，估计……估计也不会少吧……”</p>

维瑟米尔沉默了。</p>

月光的清冷。</p>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但被这白霜一样的月光，穿过薄薄的云，洒在身上，却奇怪地令人有些发寒。</p>

“我是你的游历导师，还是我去吧。”</p>

“不，你已经不是了，维瑟米尔。”艾林笑了笑，“这是你今天下午亲口说的。” 维瑟米尔顿时被梗了一下，没好气地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p>

“啪~”</p>

一声脆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