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谁还不会唱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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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皇长子已然遂愿，做了我汉家的储君太子。”</p>

“孙儿不孝，不能让皇祖母感到愉悦，即便很不愿意，也只能自行退去。”</p>

而在如今汉室，根据叔孙通在太祖高皇帝年间，为汉家所制定的一整套礼法制度，刘荣若果真这么做了，那便是‘自堕威仪’；</p>

轻则明日一大早，朝臣百官、公侯贵戚的弹劾奏章，便要如雪花般飞入未央宫，将天子启彻底掩埋。</p>

就算是专业水品可以凑合，身高、相貌，都是绝对绝对无法凑合的。</p>

“禀殿下”</p>

···</p>

看似很没必要，却是封建时代的帝王，相当有效的保持逼格的手段。</p>

“再加上眼下，奉常没有主官坐镇，仅有的两位丞令本就各有职责不说，还需要共同扛起奉常属衙的大局；”</p>

“不知未央厩今日，是奉常哪位丞令主事？”</p>

神秘感。</p>

“——说来，也算是家学渊博。”</p>

“莫说是兄弟情谊——就连宗亲诸侯的体面，皇帝都半点没给梁王留。”</p>

“——我和母亲都认为，吴楚乱平不久，储君也才册立，我汉家骤变丛生，人心思安。”</p>

日后被人攻讦，刘荣也可以把锅甩出去：奉常丞某某都没说啥，你凭什么说我违背的礼制？</p>

发出一问，不等刘荣开口，窦太后又稍发出一声轻叹，旋即自问自答道：“哦···”</p>

“今日，无奈以汲洗马充任谒者，倒也算是提前和自己的臣下熟悉熟悉···”</p>

“太子，这是在怪我这个瞎眼老婆子，没按时给太子配齐属臣啊···”</p>

与祖母拜过礼，又被招呼着坐下身，听闻一旁的姑母刘嫖开口便夸赞起汲黯，刘荣心下只一阵警铃大震！</p>

——作为汉家第二位长公主，馆陶主刘嫖的名声，比起鲁元主刘乐，真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p>

没有仪仗，就意味着已经贵为太子储君的刘荣，要和过去的‘公子荣’一样，独自、徒步前往长乐宫。</p>

“只是希望皇祖母，可以不要因为不孝孙儿的缘故，而闷闷不乐于整日。”</p>

过了好一会儿，果真将泪水‘憋’回去之后，刘荣才深吸一口气，一板一眼的对祖母躬身一礼。</p>

——嘿，你瞧瞧！</p>

如今的堂邑侯府，那都是写作侯府，读作馆陶公主府的，陈午作为一家之主，却是连个奴仆下人都不如。</p>

将那个奉常派来，在未央厩的官员抓一回壮丁，凑合着给自己做回谒者，总好过就这么孤身一人前去，平白给东宫的祖母窦太后落下把柄。</p>

谒者，除了要声音洪亮，且熟悉一应礼制之外，还有一个根本没得商量的门槛。</p>

看似是心平气和的在说，但窦太后话语中满带着的怨气，却是让刘荣面上的笑容僵了又僵。</p>

“怎么唱红脸，可就要你自己个儿掂量着来了。”</p>

开口便按照早先打好的腹稿，开始了这项名为‘修复祖孙关系’的庞大工程···</p>

“皇祖母这话，可就有些羞煞孙儿了···”</p>

“听到儿和母亲有这个想法，并且已经说服了母后，父皇虽然嘴上没说，但也总归是有些欣慰的。”</p>

“反正我汉家，已经没有什么事，是我这个瞎眼寡妇能说上话的了···”</p>

“及至皇祖母颁诏册立储君，汲卿得乃父举荐，以为太子洗马。”</p>

“如果皇祖母可以开心些，那孙儿别说是不来长乐——就算是从此再也不踏出未央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p>

见皇祖母冷言冷语不说，还摆出这么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势，刘荣心下也是没由来的一阵窝火！</p>

但面上，刘荣却是惨然一笑，旋即便起身，对端坐上首的祖母拱起手。</p>

而且是又高又帅！</p>

毕竟谒者，是要站在刘荣的车驾前室，替车内的刘荣迎来往送、唱喏对答的门面；</p>

但眼下，刘荣却是被这个小小的难题，给弄的左右为难了···</p>

“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p>

“只等皇帝用印颁下，册封栗姬为皇后的诏书，便会立即送去。”</p>

“这白脸，我今日便是唱完了。”</p>

“朝堂没给孙儿备齐仪仗，也是题中应有之理。”</p>

按照当今天子启当年，还是储君时的惯例：太子出行，虽不需要禁卒卫队齐声称警、哔，却也同样要有禁卒开道。</p>

打定了这个主意，刘荣唯一担心的，便只有那位奉常官员的相貌了。</p>

“那栗姬，便要做我汉家的皇后了。”</p>

但对于刘荣这由衷的感激，窦太后却似乎并不很领情。</p>

而在殿内，望着刘荣含泪而退的背影，向来工于心计的馆陶公主刘嫖，心中也难得对刘荣生出些不忍。</p>

“若无旁事，太子便回吧。”</p>

“今日，奉常的两位丞令，都并未来未央厩坐堂。”</p>

故而，对于姑母刘嫖‘这小哥挺帅’的评价，刘荣即便是来哄窦太后，也依旧不忘带着十二分警惕。</p>

“姑母所言甚是。”</p>

毕竟能被眼下，被奉常派来未央厩凑数的，必定是混的不咋滴的边缘人物。</p>

除了预先开路，为刘荣清理御道的禁卒，还需要有刘荣自己的卫队随行。</p>

“——虽说我汉家，并非宗周那般重视礼制，但也终归还要点脸。”</p>

“却不曾想皇祖母，居然对自己的长孙，厌恶到了这般不分是非黑白的地步···”</p>

闻言，刘荣只点点头表示理解，面上神情却也随之一沉。</p>

“皇祖母以宗庙、社稷为重，此实天下之大幸！”</p>

说着，窦太后又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将涣散空洞的目光，从殿门的方向收回，大致落到身旁的女儿刘嫖身上。</p>

而眼下，刘荣之所以如此尴尬，只孤零零站在未央厩外直搓手心，自是因为上述这一整套仪仗，刘荣半点没有。</p>

待刘嫖悻悻住了口，窦太后才悠悠一声长叹，只将刘嫖那只被自己捧在腿上的手，攥的更紧了些。</p>

明白这些，刘荣自也值得打消仅存的侥幸心理，略带些尴尬的笑容，将目光投向身前，专门出来迎接自己的太仆官员。</p>

故作淡然的点头道出此语，刘荣便含笑侧抬起头，望向静静恭立于身侧的汲黯。</p>

“——近些时日，朝堂都忙着春耕日的储君册封大典，尤其奉常衙门，更是忙的脚不沾地。”</p>

和天子、太后一样：太子出行，也同样是需要有仪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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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太子这谒者，是从哪儿寻来的？”</p>

“堂堂太子储君，却连一套像样的仪仗都凑不出来，传出去像什么话？”</p>

“便是没有丞令轮值，也总该有奉常的官员在？”</p>

东宫长乐，刘荣今日非去不可；</p>

可若是没有太子仪仗，那即便是去了，也必定会触犯礼法，平白给人落下把柄。</p>

“孙儿，顿首顿首，谨为天下贺——谨代天下苍生黎庶，谢太后大义！”</p>

得帅！</p>

——连和人说话，都有人替皇帝在中间传话嘿！</p>

——聊了好一会儿了，愣是连皇帝的声音都听不着！</p>

“呃，殿···”</p>

“特意为难太子，给你一个替太子求情、从中转圜的机会——我这，可都是为了你。”</p>

···</p>

“他皇帝爱搭台唱戏，我母女，自也唱得···”</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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