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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说,会打仗的将军很难立下功勋。”
“这样的压力下,叛军将士心神不宁,将官惴惴不安,很快就会军心士气低迷。”
真要说起来,程不识和李广二人,其实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神情严肃,一板一眼的答复,却引得周亚夫连连点下头,原本不见悲喜的面容之上,更悄然挂上了一抹浅浅笑意。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如此一来,一旦太尉派兵夺下淮泗口,使叛军粮道断绝,军心大乱……”
“自睢阳最长的东城墙强攻,刘濞尚且不能攻破睢阳,改自北墙攻城——又是假强攻、实佯攻,叛军自更无法攻入睢阳。”
程不识说的很隐晦;
若非是在军营内,程不识怕是恨不能一手持卷,一手执笔,将周亚夫这段话一字一句记下来。
“——做伍长,要让手底下的四个人相互照应,再尽可能多杀两三个敌卒;”
“唯一的解释是:刘濞故意为之,想要诱我昌邑大军出击,后伏而歼之。”
“而程都尉,则会选择固守昌邑。”
“眼下,刘濞更是将大营,从睢阳以东,搬到了睢阳以北;”
“就算只有十万,也已经是和我昌邑大军同等的兵力,又是以逸待劳,以暗伏明;”
“骁骑都尉李广,如果愿意多读几本兵书,主动去做一个‘善战之将’,而不是冲锋陷阵的‘悍勇之卒’,其日后前途,当也是不可限量的。”
如是道出一语,便见程不识赶忙摆出那一副‘你慢点说,我一个字一个字记在心里’的认真学习的模样,周亚夫不由又是一阵莞尔。
“——李广有没有淮阴侯、项羽那样的才能,还未可知;”
“接下来,叛军的粮草,就要从睢阳和昌邑之间经过,才能送到刘濞的叛军大营。”
但凡是了解李广的人,也都不难从程不识这番话里,提取出藏在话底的深意。
只轻飘飘一语——甚至只是‘淮泗口’三个字,便惹得程不识满是惊骇的瞪大双眸!
——人家有这个本事。
轻声一问,却只惹得周亚夫嘿然一笑,意味深长的侧头望向程不识。
“凡善战者,多无赫赫之功。”
“做什长,则要顾全左、右两伍,时刻指挥两伍互相掩护,以避免伤亡。”
却见周亚夫闻之,只带着得意的笑荣缓缓点下头。
但程不识却是在一阵漫长的思虑之后,满是坚定的选择了第二个答案。
“——淮泗口,原本是有刘濞留下的五万吴军,而且是最精锐的五万吴兵驻防的。”
“今日天明之前,弓高侯韩颓当,已经亲率三千轻骑,自昌邑潜出。”
从思绪中回过神,见周亚夫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西南方向的睢阳城,转移到了昌邑以东,程不识不由又是一奇。
“叛军的粮草,都是从楚都彭城,自东向西运往睢阳城下的叛军大营。”
“——程都尉知道接下来,我昌邑大军,需要做什么吗?”
说到这里,周亚夫缓缓将手肘撑在了瞭远台外沿的竹制护栏上,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便见程不识深吸一口气,才瓮声瓮气道:“刘濞贼子刻意为之,想要引诱我军出昌邑,便必定会设下埋伏。”
“最晚后日,弓高侯奇袭淮泗口,断绝吴楚叛军粮道、退路的消息便会传回。”
“更多的人,都不过是置之死地而‘不能后生’,便真的带着麾下将帅赴死罢了……”
又是带着考较之意的一问,终是让程不识从震惊中回过神,却迟迟没能给出答案。
“可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胆大的人,能具备淮阴侯那样的才略呢?”
“同样的道理:真正让刘濞如芒在背的,不是从昌邑开出,即将自背后偷袭叛军的我部,而是稳扎昌邑,又不知何时会背袭叛军的我部……”
“但最终战果如何,就要看吴王刘濞准备是否充分,能否阻挡李骁骑这员虎将了……”
花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中的欣赏强压下去,周亚夫这才侧过身,直视向程不识再问道:“那依程都尉之见,我昌邑大军,该如何应对?”
“可随着太尉周亚夫‘怯敌不出,龟缩昌邑’足有一个多月,眼看着睢阳岌岌可危,也还是不敢派出一兵一卒;”
“程都尉说,骁骑都尉李广,会选择将计就计;”
难道李广当真是天资卓绝,而我程不识,却是个只知道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一点才华都没有的‘庸人’之才?
直到今天,尤其是在听到周亚夫那句‘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后,程不识本有些不稳的道心,才终于彻底定了下来。
听闻这一问,程不识也总算是没有再露出那副‘别急,我要认真想想’的架势;
“更多的人,只会因这个过失而‘累死三军’,绝无法如项羽那般,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骁骑,与其说是将,倒不如说是个兵。”
有了感悟,程不识本就不苟言笑——甚至都有些面瘫嫌疑的神容,只愈发朝着石佛的方向趋近。
“再者:昌邑这路兵马,是由全掌平叛事宜的太尉领兵。”
“只是刘濞至今都没有想到:在昌邑龟缩一个多月,只知道挖壕沟、垒土墙的太尉周亚夫,居然有胆量打他粮道中转站:淮泗口的主意……”
“——将计就计?”
“如今,吴楚叛军可用之兵,当有三十万不止,单是刘濞这一路强攻主力,便不下二十万!”
“甚至都让麾下将官——如骁骑都尉李广都不堪其辱,私走昌邑之后,那五万兵马,就已经被刘濞调来睢阳了……”
想起前几日,自昌邑私自出走的骁骑都尉李广,周亚夫又再问道:“那若是换做李骁骑,又会如何抉择呢?”
真要说起来,周亚夫这张嘴,可是尽得乃父:绛武侯周勃真传——主打一个‘我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但睢阳北城墙不过数里长,叛军攻城时,最多也只能派两到三万兵马——多出来的都会被堵在外围,根本无法挤到城墙附近。”
“便是当年,淮阴侯背水一战,也是主动将自己逼入绝境,以诱敌出战——这是艺高人胆大。”
“固守昌邑!”
听闻周亚夫这一番半带遗憾和唏嘘,又隐约带着些愠怒的评价,程不识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看的程不识面上疑惑之色更甚,周亚夫才直起身,将双手背负于身后,含笑长呼出一口气。
哪怕是李广不在,也还是给这位同级别的新生代将官留足了体面。
——捡好听的说,是自持勇武,麾下又都是百战精兵;
神情木然的一阵呢喃,只引得周亚夫浅笑盈盈的缓缓点下头,又昂首望向西方——睢阳北城墙外,正在搭建的‘新’吴楚叛军大营所在的方向。
“但作为将官,无论是战阵、谋略,亦或是临敌应变,李骁骑,都完全没有一个将军的样子。”
若是后世的高中生,当听到周亚夫这‘亦或者’三个字,便能通过排除法排除掉前两个答案。
“程都尉的选择,稳妥有余,而机变不足。”
闻言,周亚夫只无比欣慰的轻点下头,道出一声‘去吧’,便再度负手望向营外。
说难定点,就是自视甚高,不把叛军放在眼里!
对于程不识的选择稍有些失望,周亚夫却也没有给予下定论,而是耐心的等候起了程不识的后续。
“——将计就计,引兵背袭吴楚叛军,以图一举击溃叛军主力。”
无论是朝堂内外,还是长安军中,人们都只会提起李广有万夫不当之勇,却根本不会提‘同年兵’程不识,也同样是不可小觑的将军胚子。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程不识行走于营墙附近,按部就班调整大营防务的身影,周亚夫才终是深吸一口气,惬意的微眯起眼。
如是说着,周亚夫面上,只不由带上了一抹本能的倨傲之色。
“因循守旧了些,好在还年轻;”
“细心调教三五年,也当是个大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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