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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人放心，太太那头一切都好，只是受了些个惊吓，人没事儿。”那下头的小厮忙回道。</p>
丹娘松了口气。</p>
沈夫人对她再不好，也是沈寒天的亲妈，她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盼着人家出事的坏念头。</p>
“不过……”</p>
另一小厮支支吾吾，面露难色。</p>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丹娘催促道。</p>
“不过沈府损失惨重，死了不少人，小的在那头帮了忙……瞧着遍地都是惨状，实在是叫人害怕。”</p>
那小厮边说边声音颤抖，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p>
丹娘有想过沈府那边情况不会很好，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糟糕，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小厮们没有见过地震带来的后果，自然震惊夸大，她安抚两句，便让他们留下了最快的路线图，就让这两人回去休息了。</p>
沈府那头是肯定要去的，只是要等丹娘安顿好自己家里这头。</p>
孰轻孰重，她心中自然有一把衡量的秤。</p>
要晚也不会太晚，待到下午，她便骑着马，领着小厮和一众粗使婆子出门了。</p>
她在前头策马扬鞭，让他们架着两辆马车跟在后头。</p>
这样过去的速度最快，只用了往常一半的时间便到了。</p>
看见沈府大门时，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丹娘，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p>
这大门上的匾额歪了一半，大门口的柱子都碎裂开来，眼下只能勉强乘着，因此正门根本无法打开，只能从后头的偏门进去</p>
。</p>
里头的情形更是叫人触目惊心，灾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府里上下依然一团混乱，尸体血污遍地都是，哭声阵阵。</p>
丹娘进门，竟然都找不到一个说话对接的管事婆子。</p>
也就是运气好了，没有遇上打劫的。</p>
要是那天闯进抚安王府的那一批人也来这儿，光靠这些失了主心骨的老弱妇孺如何能拦得住？怕又是一番破财，搞不好还得搭上性命。</p>
很快，她便找到了之前的管事婆子，由她带路，寻到了沈夫人。</p>
沈夫人哪里敢窝在屋子里，这会子就坐在院外的凉亭里，只见她面色惨白，一只手捂着心口，头发倒是干净整齐，一看就是后来收拾过的。</p>
丹娘上前：“母亲，您没事儿吧？”</p>
见她来了，沈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激动：“你来了，你可来了……府里突遭变故，这可如何是好？”</p>
丹娘一阵无语。</p>
哪里是沈府突遭变故，是整个圣京城都陷入一场灾难之中。</p>
只是沈夫人好像还不知道，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p>
“母亲莫急，府里现在乱成这样，也该收拾打点起来。”她好声劝说着，“您才是府里的当家主母，自然要撑起来，我带了好些东西，一会子让陈妈妈去对接收拾了，也好分给府里的其他人。”</p>
沈夫人泪如雨下：“都是我无用啊，还好有你……”</p>
丹娘其实很不擅长哄人。</p>
尤其是这种危难时刻，争分夺秒救人的光景下，沈夫人的眼泪</p>
就显得很苍白无力。</p>
哭有什么用呢？</p>
是能让府邸重新焕然一新，还是能让那些被压在断壁残垣里的人救出来，什么都不能……还要耗费身边的人花精力去哄她。</p>
这情形，丹娘可不惯着。</p>
沈夫人还没哭够呢，就听丹娘来了句：“既然母亲精神不济，那我就先代您管理起来，您坐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安全，陈妈妈，您带着太太去那边的石凳子上坐着。”</p>
陈妈妈连忙应了。</p>
没等沈夫人回过神，丹娘已经利落离去。</p>
她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涸，有些木木地瞪着丹娘的背影：“她、她怎么能……就这样走了？”</p>
陈妈妈垂下眼睑：“大奶奶说得对，太太……咱们还是先去那边吧，这凉亭也是有顶的，万一呢……”</p>
这话吓得沈夫人心头突突，当即也顾不上计较丹娘的无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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