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应该看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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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商至今记得柳思弦跪在她面前乞求的样子，神色凄楚，我见犹怜。</p>

‘沈姑娘，我知道你爱敬堂，可我与敬堂是真心相爱，我们私定过终身。’</p>

‘若非为救沈府他不会娶你，你若真的知恩图报便该成全我们……’</p>

‘我与敬堂生不能同枕已是遗憾，是我的，也是他的，如果有选择我相信他会愿意与我死后同穴，沈姑娘，你爱他吗？’</p>

“爱他，就该成全他……”</p>

赵敬堂如何都没想到柳思弦对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执念，“她不该。”</p>

“她真的爱你。”</p>

“可我爱的是你。”</p>

赵敬堂仍然紧抱着怀里的女子，“由始至终，只你一人。”</p>

沈言商不再说话，就只依偎在赵敬堂怀里，感受那份独属于她的温暖。</p>

因为她知道，再没有机会了……</p>

隔壁牢房，裴冽缓缓起身，行到墙壁处将两块砖石叩回去。</p>

对面声音骤然消失。</p>

裴冽示意顾朝颜出去，继而走到沈屹面前，抬手解其穴道。</p>

“长姐冤枉，我要告御状……”</p>

啪！</p>

刚解开的穴道又被封起来，裴冽头也不回离开，独留沈屹杵在那里干瞪眼。</p>

驾往将军府的马车里，顾朝颜沉默良久。</p>

“沈言商是无辜的。”</p>

裴冽面无表情，“不算无辜，她是从犯。”</p>

“从犯不至于问斩，此案有可能重审吗？”</p>

“赵敬堂认罪时的口供表明柔妃是受胁迫，沈言商的口供也是一样，夫人可知这是为什么？”</p>

“因为他们说</p>

谎！”</p>

“当真相是一种伤害，他们只能选择说谎。”裴冽眉目深沉，字字清晰。</p>

“真相伤害了谁，柔妃？”</p>

“十一皇子。”</p>

裴冽的回答让顾朝颜沉默了。</p>

倘若柔妃清白遭到质疑，那么十一皇子的血统必然遭人非议，届时十一皇子的处境又该是怎样的艰难？</p>

“不能不斩吗？”她几乎乞求般看向裴冽。</p>

“不能。”裴冽迎上顾朝颜的目光，“而且我劝夫人也别动歪心思，因为监斩的人是萧瑾。”</p>

顾朝颜猛然一震，“萧瑾正在府里养伤，根本没收到这样的圣旨！”</p>

“许是夫人前脚离开，圣旨就到将军府了。”</p>

裴冽表示他们刚出天牢时洛风收到的消息，不会错。</p>

“怎么……又是他？”</p>

“五皇兄既已与赵敬堂结下梁子，赵敬堂不死，沈言商就一定要死。”裴冽冷静分析，“至于为何又是萧瑾，五皇兄气他当日在法场上办事不利，折腾他是其一，除他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p>

顾朝颜蹙着眉，“他有伤在身……”</p>

换作之前，裴冽会误会这句话，可现在不会。</p>

“便是有伤，夫人想偷梁换柱也是不易，所以我劝夫人别乱打主意。”</p>

“我不会。”</p>

裴冽瞧着她，忽然觉得好笑，“夫人说谎话时眼睛喜欢往左边看，还是右边？”</p>

顾朝颜被问的一愣，数息，“我刚刚往哪边看了？”</p>

“左边。”</p>

“那右边。”顾朝颜觉得自己很聪明。</p>

“夫人</p>

刚刚就盯着本官说的，哪里都没看。”</p>

记忆忽然回到儿时的那座山。</p>

天已暮，明月高悬。</p>

他与女孩儿站在山腰，极目远眺万家灯火，激动落泪。</p>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哭什么，该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