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不传奇也不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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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位自然神，他获得仪式前便先拥有了伟大的躯体。但他太过古老，他拥有仪式前，他的身躯便已经融入了大地上书写的图腾中。</p>

所以他降位了，成为了下一位神，但那并不是他最后一次降位。</p>

他拥有很多的名字，从象征爱欲与繁衍的自然神降位为爱欲神，又从爱欲神降位到了恐惧神，最后成为了牧神，一个丑陋的，放牧的。</p>

他的容貌也变得越来越不堪，到了最后已经只能用丑陋来形容了。</p>

他的每个名字都有着耀眼至极的高光，这个时候也有着高光时刻。</p>

他站在诅咒的河水中，托起了一位美丽的仙子。</p>

他丑陋的只能独自一人在河边吹奏长笛，没有人在意他，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可又在他的牺牲中包围着他，赞美他的善良，并说他应该成为指引生灵的伟大灵魂。</p>

在诸神的赞许，仙子的感激中，他不知为何有些索然无味。</p>

低贱丑陋的存在体现善良的可贵，有着可怕的怪物烘托出危机，有着诅咒的河水带来牺牲，以及美丽的仙女讲述善良的美好。</p>

这份华丽的善良，像是一顶装饰过头的奖杯，而这样的奖杯，他已经拥有很多了。</p>

无比真实的是，在那之后他又变成孤身一人。因为半个身体变成了鱼，他不仅变得更加丑陋，还无法离开河流，甚至最后连牧神的工作都做不了。</p>

那仙女……再也没有来找过他。</p>

华美的善良就和一个泡泡一样，美丽只有瞬间，并不长久。而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上一次他被烧成了灰，众人为他的牺牲鼓掌，然后就忘了他了。</p>

他百无聊赖的等待着下一次降位。当然，要是他升上天空，他可能就会永远的无所事事。</p>

他的时间似乎停止了，直到他遇见了一位掩面哭泣的女人。</p>

那是来自天上的，另一个神话图腾中的女人。</p>

她在河边哭诉，仅仅是她不愿意听从她的丈夫，为丈夫沾沾自喜的造物主便将她永远驱逐出了家园。</p>

那只是一条普通的河流，稀疏平常的一天，一个至少在长相上挺普通的女人。</p>

他并不想理会，只是那女人的眼泪很咸，让纯净无暇的河水变得不对劲了。他浮出了水面，露出了恐怖的上半身，想用自己的样子吓跑那个女人。</p>

他们四目相对，他发现这个女人很美，是他从水下看时，这个女人的脸一片模糊而已。</p>

但这个女人的审美却极其低下，如同没有见过其他生灵般感叹着他的英俊。</p>

她说她叫莉莉丝，而他犹豫了片刻，从他的名字中挑选了那个最不起眼的，无人关心的那个名字。</p>

【潘恩】</p>

他的时间开始流动，莉莉丝和他讲述着一切。那一切是如此短暂的，日月交替数百次她的故事就已经结束了。</p>

莉莉丝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拥有一个家庭，拥有孩子。那时，她偷偷的打量着他。</p>

那日，她脸上的绯红是他见过最美的花。</p>

她说想要拥有他一般善良的孩子，他说他希望拥有她般美丽的孩子，于是他撕下了自己被人视为善良与牺牲象征的鱼尾，给予她去捏出孩子的形状。</p>

孩子一个接着一个诞生，但他再也没有见到那日她脸上的笑容。</p>

她说，这些孩子和她的丈夫一样空洞没有灵魂，徒有华丽。</p>

所以他做了一个冲动男人都会做的事，朝着那给她带来不幸的地方发动了战争。她努力的阻止，而他没有听。</p>

那场战争打了很久，他也成功见到了她的丈夫。</p>

真是完美的，没有缺陷的存在，以至于他失去了战斗的兴趣，坠落回了大地，而他也再也找不到她。</p>

他恍惚的坐在河边，被孩子们包围却孤独无比。最后留在他身边的，居然是她丈夫般的生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