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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没等荀攸去找杜濩，后者就已经借着“事关喂养食铁兽”的名头再度前来拜访。</p>
还没聊几句关于食铁兽的话，杜濩便称赞道：“在下今日来时，见昨日府君惩罚罪吏之举已经在江州传开了，百姓们无不振奋。”</p>
荀攸心知杜濩此来必有目的，索性静观其变。</p>
于是应道：“此本是太守分内之事，何足称道？”</p>
杜濩却叹息说：“在下只恨没有早点遇到府君！”</p>
“当下也不迟，不是吗？”</p>
“府君说的是！当下不迟！”杜濩咬了咬牙，问道，“敢问府君，是否疑惑昨日各部酋长为何听闻屯田之后皆讳莫如深？”</p>
其实荀攸昨夜结合他所了解的巴郡蛮夷生存现状，已经隐约明白了些。</p>
不过既然杜濩愿意为他解惑，他也乐得互相印证。</p>
遂对着杜濩说道：“确有些不解，还望杜君教我。”</p>
杜濩说道：“府君不知，只因在一众酋长心中，相较于酋长之位，成为汉家官吏略有不足。”</p>
巴蜀的蛮夷固然生存艰难，但受益于此地良好的自然环境，以及和汉人多年的相处融合，除非天灾人祸过甚，否则蛮夷们总是能活得下去的。而且最关键的是，益州蛮夷族群虽多，但这么多年地盘基本恒定，还没有外敌干扰。</p>
在这种情况下，巴蜀的蛮夷酋长生活地可比凉州并州的羌人匈奴人部族酋长舒心多了。</p>
荀攸昨晚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见杜濩所言与他所思相同，又问道：“那么在君心中，二者何为重？”</p>
“府君不知，在下自幼读圣贤之书，只是碍于身份，不得入仕！”</p>
杜濩自信，成为汉家官吏后的他所能达成的成就必然要高于作为賨人一部酋长的成就。</p>
而且，他看得分明，眼下的选择更有利于賨人的未来。</p>
“如此说来，君愿意带领部众开荒屯田？”</p>
“我自是愿意。”杜濩脱口而出后又面露难色，“只是我虽有薄望，想要说服族人还需缓缓图之。”</p>
荀攸说道：“这倒不急，眼下冬日将近，便是要屯田也该是明年了。”</p>
“届时种子、农具、等待稻谷成熟时的谷粮吃食，以及可以教导种田的老农……待一切准备妥当，方才能开始。”</p>
杜濩听到荀攸的许诺，这正是他所渴求的的东西。</p>
立刻保证道：“府君放心，只要这些准备齐全，我必能说服族人……不仅是我一部，宕渠县其余各族，未必没有说服他们的可能！”</p>
“大善！”荀攸赞道。</p>
想了想，他又许诺道：“明年屯田开始之时，吾必上书，请征杜君为官！”</p>
“多谢府君！”</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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