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秋去冬来（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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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精锐私兵以更隐蔽的名头留存下来。或者干脆不要什么私兵了，对自家佃户奴仆好一点，以收其心，黔首们只要能活得下去，可太好骗了……</p>

就如同袁绍在历史上握有四州之地，却不似曹操那般想着靠屯田恢复生产。而今在袁绍心中，只要田亩在手，那便无忧。</p>

一场安定人心的会面之后，袁绍独处一室时却不禁叹息。</p>

他原本准备借着五州地方官吏的不满做些什么，无论是为自己谋求起复还是其他，总归他需要能让他借助的时势。</p>

然而阙宣激化了矛盾，毁掉了他的计划，偏偏他又没法在阙宣的事情上做些什么。</p>

只能在独处时懊恼，感叹时运不济。</p>

现在，袁绍时常自处暗室，很多话袁绍不敢对人言，只能自行思量。</p>

虽一人计短，却也让袁绍免于在他人的各种谋划中巧妙地避开最佳选项。</p>

如汝南这般的绝非一个郡国，只是未必是一个郡国冠盖之族一家独大罢了。</p>

胆子大的留下少量门客宾客，胆子小的直接恢复了黄巾之乱前的模样。但正如袁绍所想，只要少部分人握有大部分土地的现象还存在，那么百姓势必依附，私兵？信手拈来而已。</p>

治标不治本。</p>

雒阳，云台殿。</p>

刘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此次整顿吏治能让官吏们警醒，却不至于让他们一直警醒……兖州清理私兵之举亦然，威慑效果会逐年逐月降低。”</p>

虽然其间可以继续像光熹初年那般再派侍御史巡查，可要想效仿今年，就很难了。眼下只是五州之地，就如此耗费周章……</p>

“是以，文若，即便度田目前不可行，却也可先为重新度田设定些规划。每年该完成哪些目标，如何去完成，都要细细思量。”</p>

就如同袁绍需要在暗室独自思考一般，刘辩不能将他想要重新度田的想法告知太多人，以免泄密，造成隐患。避免再度发生像当初前将作大匠吴脩那般直接在朝堂之上借着某些由头行逼迫刘辩表态的事。</p>

原本唯二明确知道刘辩这一想法的人是卢植与荀彧，卢植是最先告诉刘辩地方现状的，荀彧是首先在刘辩面前提出改革税制的。在不远的未来，应该还要算上一个尚书令盖勋。</p>

现下卢植不在，只有刘辩与荀彧两人密谈。</p>

荀彧坦诚地说：“臣多次翻看光武皇帝之时度田之始末，见并非所有郡国都有乱象，有强项者亦能保一方安稳。而今五州之地已经安排了不少朝廷派出去的使者充任县中长吏，接下来便是……”</p>

“二千石！”两人异口同声。</p>

荀彧的想法与卢植英雄所见略同。</p>

刘辩受卢植的提醒，早有考虑——他能重用信重的绝不止带着东宫旧人标签或是直接受过他提拔的大臣。</p>

譬如说侍御史中的田丰、王允、司马防等人，数年来不辞辛劳地巡察州郡，东奔西走，以他们的功绩，成为二千石绰绰有余。</p>

田丰德才秉性自不必多说，如王允，虽然在历史上除掉董卓大权独揽后表现地过于刚愎自用，但有一点，他的立场没问题。即便将来他反对重新度田，也不至于放任治下起兵反叛。</p>

又如司马防，刘辩对他知之不深，但有一点，司马氏家族可就在与雒阳隔着一条黄河相望的河内郡。靠着太学生乡吏打下的基础，结合拥护汉室的人心，刘辩敢说如今的司隶绝对称得上稳如磐石，他根本不怕司马家闹出什么幺蛾子。</p>

目前朝中还有数个比较重要的职位空缺——原河内太守赵谦因为久病难以担任执金吾，还需另寻人选；尚书台在卢植离开后，需要一个新的尚书仆射来为盖勋分担一二；还有吴脩离任后的将作大匠、王粲之父王谦接任光禄勋后空缺的光禄大夫……</p>

这些都是可以直接调二千石入京担任的职务，虽官秩高低不同，实际权力也不同，但有着京官的天然优势，都还能称得上算是晋升。</p>

官职挤一挤，总归能一点点挤出来的，大不了刘辩再为自己增加几个侍中，作为最高级别的内臣，也不算亏待了入京的二千石。</p>

荀彧见刘辩胸有成竹，不复多言。</p>

而刘辩则在思考，荀彧需不需要借此机会外任二千石以作历练——与旁人不同，就算荀彧外任，将来重新度田之时，刘辩也要把他召回为自己出谋划策。何颙虽还在右扶风种地，可他给荀彧留下的“王佐之才”评价却是名副其实的。</p>

其实荀彧在接受刘辩借何苗之手征辟为黄门侍郎前，就曾被时任颍川太守的阴脩察为主簿，和他同一批的还有钟繇、荀攸、郭图等人，俱是一时俊才。</p>

两可之间，刘辩决定等到两日后问一问曾经在尚书台与荀彧有过不少接触的卢植。</p>

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p>

随后刘辩与荀彧二人又细细讨论起了以后。</p>

……</p>

转眼之间，秋去冬来，光熹三年最后的尾声即将到来。</p>

在这一年的收尾阶段，各方面的成果也随着各郡国上计吏的陆续入京而被汇聚到雒阳。</p>

刘辩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富裕年。</p>

近两年整体上的风调雨顺，尽可能少的战事，为恢复民生提供了合适的外部条件。</p>

此外，均输法施行的第二年，虽不再以买卖粮食赚钱，但光是转卖特产预计也有近亿的收入了，虽比首年略差一点，却也超出期望。</p>

而抄家的回报率更是高到天际，三七分配之后，得了七成收益的国库前前后后得了超过十亿钱。</p>

这些体现到国库之上，直接表现为逼近了桓帝之时六十亿钱的大关。</p>

即便是大司农袁滂，这么情绪稳定的一个人，最近脸上也时常洋溢着笑容。</p>

无他，自他成为司农卿掌管国库以来，每年都要精打细算，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吃完上顿没下顿。尤其是年底和年初缺乏收入的时候，每每都要发愁如何去发每月的俸禄。</p>

而今看着从未如现在这般丰盈的国库，由不得他不开心。</p>

就算其中近五分之一的钱是不可持续的，但现在，就在眼前！</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