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月猴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959章相看两相厌,将相两不和,诡三国,马月猴年,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
夜。
深沉。
长安东大街的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小院子。
院门紧闭,但是院中走廊以及阴影各处站着的,都是魏延的手下精锐部曲。
院中暗淡,只有一盏昏黄灯光摇曳。
魏延静作在灯火之侧,桌案上横放着那一柄陪着他闯荡川蜀,奔走南北的战刀。战刀刀柄之上雕刻的睚眦,瞠目敞口,尖牙外露。
魏延伸手在刀柄上轻轻摩挲,一脸的若有所思。
屋内院中,魏延精锐部曲沉默的宛如一个个的雕像。
长安三辅,眼见着就要风云搅动,而魏延自己,又将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魏延到了长安,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鲜血了。
今晚,或许就是开启战事的序幕!
魏延崇拜斐潜,但是在今天,他也对于庞统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武关城下,是魏延见识到了庞统的手段,而现在,他见识到了作为一个谋臣,一个文吏,庞统拥有的勇气和胆量,也是如同钢铁一般的强硬。在面对着山东即将来临的威胁,不仅是没有丝毫的退缩,甚至还要进行引诱,根本不畏惧战争的爆发!
谁都清楚,如果长安有失,骠骑基业必然动荡,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庞统依旧给魏延下达了放火焚烧两个粮仓进行诱敌的命令……
大火一起,必然勾动人心。
于内,蝇营狗苟者,心思不纯之人,必然荡漾!
于外,腐朽沉沦者,心怀恶意之辈,必然觊觎!
这一场火,宛如莲华而生。
根在泥中,茎在水中,而华花却在水上。
就像是魏延自己。
他的根,在泥里,污浊,挣扎。
历史上的魏延,出身行伍,是作为刘备的部曲,登上了川蜀的舞台。而当下的魏延的起点相对来说会高一些,但是在面对川蜀士族,关中大姓,甚至是山东那些几百年的世家的时候……
魏延?籍贯何处?祖辈何人?
就像是后世大院里面的孩子碰面,『你爹是谁?军衔是什么?』
每当此事,魏延就特别的不服气。若是这天下,都是为了拼爹,那么还要自身努力什么?春秋周天子分封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呼喝之声也在漫天雨雪之中改天换地,汉祖刘邦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亭长!
凭什么到了当下,竟然还有人在问爹是谁?!
而不是看他做了些什么!
魏延佩服有真本事的人,而对于那些只有爹本事的……
『嗤。』
历史上的魏延,原本也将根茎舒展,将莲华绽放于水面之上,仰望苍穹。历史上的魏延,是悲哀的,他的悲哀是他跟随刘备的时间太短,而遇到诸葛亮的时间太长。
刘备敢于冒险,敢于亲身行险,敢于承担风险,他的一生都在风雨之中挣扎过来,所以他看着努力挣扎的魏延,就像是看着年轻的自己。刘备更愿意给魏延更多的机会和空间,去等待魏延的成长绽放。而诸葛亮不敢冒险,演义里他唯一的行险就是空城计,而现实中遭遇风险之后为了维护荆襄集团的利益也不敢自己数承担,而是推给了马谡……
不过现在么,绽放的机会就在眼前。
魏延微笑着,手上却在抓紧,就像是想要抓紧在刀柄上镌刻的那一行字。手中的战刀,就是魏延的『吴钩』,而他将凭着自己的能力去『觅封侯』,而不是凭着什么『爹』登高堂!
院角墙头之上,忽然有声音传来,『将主!将军府发信号了!』
魏延眉眼一挑,顿时有光火在眼底绽放,『按照计划,烧仓!封街!有胆敢借机生乱,浑水摸鱼的,一律杀无赦!』
院内部曲,轰然而应,然后便是鱼贯而出。
魏延走在最后,出了院门,他扭头看向了将军府。
品字形的灯火在摇曳着。
『呵呵……』魏延轻笑,声音畅快,『主公放心……若是曹军十万来,某则吞之,若是二十万来,某自拒之!不过,在此之前,先该唱戏了……』
烈火熊熊而起。
照亮了长安的夜空。
许多里坊都被惊动了,旋即坊丁和巡检出动,一方面呼喝着维持秩序,一方面派遣救火的人员前往帮助,只不过坊丁准备的救火设施,一般都是针对于坊内普通家庭的火宅,而面对当下仓廪这种熊熊烈火,就有些杯水车薪了,顶多只是制止了火势的蔓延,并不能扑灭仓廪的火焰。
而且谁都清楚,仓廪一过火,即便是救下来,仓廪之中的粮食也废了。
魏延加上各个里坊的巡检坊丁,很快的控制了城中的局面,也将大火控制在有限的范围之内。
只不过在长安有些人的心中,燃起的火头,就不是魏延所能控制的了……
司马懿也在观火。
『看着火之处,应是城中昌平,常平二仓……』司马懿低声说道,『此二仓建于骠骑初至长安之时,已有经年,设备老朽,周边夹杂……若是火起,倒也在常理之中,只不过么……』
司马徽在其身后坐着,嗯了一声,『庞士元并非遇事慌乱之辈。』
司马懿点了点头,『多半是计。』
司马徽笑着说道:『如此,隔岸观火就是。』
『……』司马懿没有回答,但是眼眸当中,似乎也在有些火光跳动。
司马徽微微有些皱眉,他太清楚自己的这个侄子了,能力强,但是野心也不小,『懿儿,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隔岸观火,虽说安……』司马懿缓缓的说道,『叔父大人……但侄儿总是觉得少了几分的味道……』
司马徽微微皱眉,摸着胡须说道:『如今以老夫文华之位……你何必去行险呢?』
如今青龙寺之中只要是司马徽持重守中,不偏不倚,保持着正经正解的这条路,便是长安,甚至是大汉的一座文华丰碑。而司马徽无子,司马懿虽说名为侄子,但是实际上也像是亲生儿子一般,每日晨昏定省,四季嘘寒问暖,比一般的儿子还要更加孝顺三分。
故而,一般来说,司马徽的这些文华遗产,多半就是会落到司马懿的头上。司马懿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等着就是,自然一份荫功少不了。
可是,司马懿却觉得心中似乎也有火在燃烧,烧得让他喉咙有些干渴,『东西之争,就在眼前!此或许是千百年之大契机!侄儿……侄儿真不愿枯坐于此……岂不是和彼等碌碌之辈同伍?!』
『……』司马徽长出一口气,『那么,你要去何处?』
司马懿回头望向东北,『河东!曹军欲攻关中,必偏师进河东!骠骑旧府,司马新居,尽在河东!护平阳,亦护司马!』
他要涉足兵权!
他要军功!
司马徽沉吟良久,『若是如此,司马家便是和山东再无回旋了……』
司马懿却是展眉一笑,『昔日河内驱逐家父之时,曹军可曾想过什么「回旋」?』
『嗯……』司马徽沉吟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也罢。由你。只是……万事小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