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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
年盈都给人以下一秒她会撑不住的感觉。
直到她再无可退,背部顶在了一面冰凉的厚墙壁上。
这已是巷子的尽头。
三名血雨楼杀手对视一眼,三人同时扑出。
哒哒哒!!
一人居中,
另两人则是踏着两边墙壁飞速而行,
三道充满了血煞气息的虚影顿时飞来。
狂风漫卷。
年盈看着这深深的巷道...
真的很深...
似乎连街道也远了。
她压刀,抓刀,抬刀,一气呵成。
旋即高挑的躯体进入了一种近似于禅定的状态。
下一刹那...
刷!!
一道灰蒙蒙黑影从她体内窜出,面无表情,去向远方,如是黑色的光,灌满了这狭长的巷道。
黑光掠过了三名甲级杀手,一瞬便已站到了巷口,望见已空无一人的街头,转身,握刀,在返回。
在返回的过程里,那三人身上毫发无伤,但却已经软倒在地,没有了呼吸,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刀斩神魂,不伤肉体。
是为阳神道法。
嗖!!
那灰蒙蒙的黑影回到了僵直的年盈体内,那高挑娇躯才恢复了活力,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真冷。”
年盈抱了抱肩,再看怀里的书卷,完好无损。
她这才舒了口气,这可是老师交给她的第一件事,怎么可以不做好呢?
...
...
山隘的某个路口。
一名白衣冷傲的刀客斩下最后一名杀手的头颅,冷笑着摇摇头,道了声:“没用的废物。”
这是杜白,是十号。
但他脸上终究有些遗憾,因为打斗的过程之中,他发现阳神道法】似乎不是那么好用啊,一旦用了,阳神是厉害了,但肉体就暴露了,而飞出去的阳神会感受到“来自于物质世界的冰冷”,返回躯体后还会使得自己陷入一定程度的虚弱。
再外待的时间越长,虚弱越严重。
他是有些后悔,当初挑选功法时,老师可是一再强调“这阳神道法】不好练,难以大成,大成之后也会有颇多限制”,但他为啥头铁就非要选这门玄功?
没看到风吹雪,许铃铃都选了阴阳五雷】吗?
杜白叹了口气,抓紧《天下劲气》的书卷,往一旁的小山城走去。
...
...
这是前十的战况。
但排名靠后的弟子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有疯狂逃窜的。
有被重伤的。
甚至还有被杀死,夺了书卷的。
不过杀手从死去的弟子们身上取走的还有一块令牌。
他们不认识这令牌,也没准备把令牌上报,便随意地装在了自己的兜里,作为一个小小的珍藏品。
可血衣楼也不乏聪明人,在第一夜过去,黎明时分到来时,
第三楼的楼主赵割翘腿坐在大椅上,一边优雅地吃着不知名的肉,一边静静听着战况的汇报。
无论是自己楼中的杀手,还是那些散步书册的神秘人,都有死有伤。
灰色里,一个染着血迹的麻袋被放在了他面前。
麻袋打开,露出其中一张少女的俏脸,那俏脸满是血污、淤青、污秽,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折磨。
赵割丢下餐刀,擦了擦嘴。
观察了一眼,道:“都是这么年轻吗?”
他部下的杀手道:“是。”
赵割问:“死了多少人?”
杀手道:“因为是大生意,周边各楼都倾力合作,派出的甲级杀手远超原本四十多个,而是一百九十六人。
乙级杀手三百五十二人。
各杀手按照地理位置赶赴最近的目标。”
赵割问:“结果呢?”
杀手道:“还未统计完成,因为各地域相差甚远,所以约定的时间是两天后。”
赵割喃喃着:“两天后...”
他又挑开裹尸麻袋,在那少女俏脸上吸了吸,“你们还是一样的疯狂,这么可爱的女孩,这么美好的年龄,就这么被你们折磨死了。”
杀手也不说话,这在血雨楼是传统,没什么好说的。
赵割道:“发现呢?”
杀手递上了一块令牌。
赵割看着那令牌半晌,微微皱起了眉。
他眼珠子转了转,收好令牌,“两天后统计了结果告诉我。”
说罢,他转身远去,他要把这令牌给他的“上层人物”看一看。
...
...
“不许抄了!”
“谁都不许再抄了!”
“妖言惑众,这哪里是什么功法,这分明是欺世盗名,骗人的东西。”
“来人,赶他们出去。把书册剿下,让他们滚。”
客栈前正耐心解答着武者问题的神秘少年微微抬起了头。
面具后的那一双眸子冰冷沉寂。
但他耐着性子道:“这些功法不是妖言惑众,其中每一页,每一章都蕴藏着通达高等境界的力量。
可让任何人成为武者,只要愿意努力,愿意付出辛勤,就可以成为强者,只要稍稍学会一点武功的人都可以明白。
至于欺世盗名,无名无姓,谈何盗名?”
包围着神秘少年的那群人冷笑道。
“你就是欺世盗名!”
“你这种人,我看多了。”
另一人笑着抓过那摊放在前供人抄录的书册,看了几页:“啧啧啧,还高等境界的力量,我怎么看不懂,这分明就是引人入迷途的东西。”
“不错,你若是真无辜,我们调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你清白,书册我们剿了,你随我们走一趟吧。”
神秘少年静静问:“你们是什么人?”
“小兄弟,你放心,我们乃是名门正派的人物,在调查清楚事情后,会还你一个公道。”
神秘少年真诚道:“先生只是希望能让更多的人习武强身,毕竟大劫到了,乱世到了,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不好么?”
那翻着书册的人笑了起来:“啥大劫?我们这是歌舞升平的盛世!”
神秘少年顿时沉默了下来。
话已到了尽头。
但刀才到了刚刚拔出的时候。
没有人看到他如何拔刀。
他的刀以一种梦幻般的方式斩了出去。
璀璨夺目,悲凉如秋,萧瑟而孤独,虔诚而炽热,一往无前,天衣无缝。
刹那后,
拔刀声与收刀声,近乎同时响起。
风吹雪闭上眼,抓过书卷,轻轻掸了掸被那男人脏手摸过的地方,然后走出了屋门,而不看身后...
那一地已经身首分离、眸子里还未来得及露出惊惧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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