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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青叶的小心肝也提的紧紧的。同样眼睛一眨不眨。
天边一弯月光划上天际,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向着桃花林而来。听到脚步声,凤红鸾和玉痕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须臾,凤红鸾手中的白子就要落下。
墨玉的衣袖轻轻划过,玉痕白玉凝脂的手轻轻的拦住了凤红鸾的手:“这最后两个棋子,我们先留着如何?”
“留着?”凤红鸾看着玉痕。微微挑眉。
“留着!”玉痕认真的点点头,墨玉的眸子一汪黑色的漩涡,仿佛深深的将凤红鸾吸进去。
“一局残棋?”凤红鸾眉梢更是挑高。
“不是残棋。只是留着,留到有朝一日,我们重来一盘。若还是这个结果。那时候你再落子。”玉痕摇摇头,低声开口。
凤红鸾看着玉痕的眼睛,清凉如水的眸光也染上了一抹黑,须臾,伸出去的手撤回,天蓝水袖划过棋盘,手中的棋子扔回了锦盒,清泠如水的声音开口:“好!”
玉痕也缓缓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锦盒。
流月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着那棋盘,不免有些心痒痒的难受。
脚步声转眼之间便走进,来人正是智缘和天音。二人显然是舟马劳顿,一路风尘而归。两双老眼第一时间齐齐看向棋盘。
墨玉的衣袖轻轻一扫,棋盘上黑白纵横的棋子已经如落珠般滑落锦盒内,玉痕遮住了棋盘,清淡的声音吐口:“流月,将棋盘收起来!”
“是,主子!”流月身影一闪,棋盘连带着锦盒顿时揣进了怀里。
凤红鸾看着空无一物的石桌,微微蹙了一下眉。
智缘、天音视线从石桌一直跟随到流月的身上。两双老眼飕飕冒光,眼含前所未有的激动神色。流月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觉得全身都凉飕飕的。
须臾,智缘和天音转过头,齐齐看向玉痕,两双老眼哀怨。
玉痕浅浅而笑,一派雍容闲适,坐着的身子不动,声音低悦温润:“玉痕很愿意同两位大师下一棋的。”
智缘、天音老眼齐齐一亮。
玉痕笑意不变,在二人的全身上下扫视一眼,话音一转:“只是见两位大师未洗风尘,改日吧!”
二人刚亮起来的老眼齐齐一暗。
“黑心!”凤红鸾看着玉痕,不屑的骂了一句。
“呵呵……”玉痕轻笑,转眸看着凤红鸾,低声笑着开口:“当然你是例外。不洗风尘也无妨,随时恭候!”
智缘、天音目光瞬间转到凤红鸾的身上。两双老眼目光灼灼。
凤红鸾猛的站起身,一言不发,抬步走出桃花林。青蓝、青叶立即跟上。
智缘、天音看着凤红鸾身影离开,两双老眼再次一暗,回头齐齐看着玉痕。眼底期盼一览无余。
他们刚才来到之时自然是晃了棋盘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二人皆不是常人。七星幻阵和九转连珠。没想到这世间真有人会摆。
方外之人没了淡定。
“如今两位大师似乎有要紧事要做,两位大师的棋,就留待以后吧!”玉痕笑的温润开口。
一经提醒,智缘和天音顿时想起要急于救人。立即点头:“好!”
话落,不再停留,二人急急转身。两道灰袍的身影一闪,已经出了桃花林。
玉痕静坐着身子不动,低头看着对面空空已经无人坐的石凳。半响,淡淡开口:“流月,收拾东西,即刻下山!”
“是,主子!”流月一怔,看看天色,立即躬身。身影一闪,离开了桃花林。
玉痕坐着身子一动不动。欺霜赛雪的容颜浅笑早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静海无波。须臾,他坐着的身子站起来,缓步离开了桃花林。
不久之后,一辆不算华丽的马车出了青山寺,向上下而去。
凤红鸾出了桃花林,直接向着主持的院落而去。清丽脱俗的容颜一片轻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蓝、青叶在凤红鸾身后跟着,谨慎不敢言语。觉得这三日时间小姐更深沉了。
不出片刻便进了主持院子。直接的向着内室走去,门口的守卫僧侣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进了内室,看了外侧的凌青一眼,凤红鸾抬步走进了里侧屋子,三日时间,床上君紫钰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还仅吊着一口气。
“去拿个碗来!”凤红鸾对着身后的青蓝、青叶开口。
“是,小姐!”青蓝答应了一声,立即跑了出去
此时智缘、天音已经走了进来,一人走到一人的床前给二人号脉,然后同时点点头:“幸好还来得及。”
青蓝片刻就拿来了碗,凤红鸾指尖照着手腕一划,一道深深的口子划开,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智缘和天音看着凤红鸾,肃然起敬。
青蓝、青叶惨白的小脸看着凤红鸾手腕的鲜血。张了张嘴,忍住想过去阻止的动作。
满满一大碗血滴满,凤红鸾抬头看着智缘:“可够?”
“够了!”智缘立即点头。转头吩咐青稚将熬好的药端来。凤红鸾伸手照着手腕一点,流的血顿时止住。青蓝、青叶二人立即走过来给凤红鸾抹药,同时在伤口处系了一块白绢帕。
凤红鸾缓缓坐在椅子上,任凭二人打点。
熬好的药很快就端来,智缘将凤红鸾的血融入药里。顿时香味弥散在整个屋子。智缘分开三分之一立即吩咐天音给君紫钰喂药,自己则端了三分之二去给外屋的凌青。
一碗药喂下,智缘回过头,看着凤红鸾:“明日他就会醒来!”
“嗯!”凤红鸾点点头,看着君紫钰,对着进屋的天音大师道:“明日早上有人下山,给丞相府稍个信来接我,我明日回去,这回你总不会拦着了吧?”
天音刚一进屋,就听到凤红鸾这样说,顿时老脸一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三小姐见谅,老和尚我多有不得已,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天音大师严重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凤红鸾告退了!”凤红鸾站起身,淡淡的道。
“三小姐请!”天音立即一礼。
凤红鸾抬步,刚走了两步,智缘立即道:“三小姐请留步!”
“大师有何见教?”凤红鸾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智缘。
“红尘十丈,却困众生芸芸,仁心虽小,也容我佛慈悲。情之一字,如冰上燃火,火烈则冰融,冰融则火灭。故此,佛曰不可说。”智缘大师看着凤红鸾,声音浑厚,话落,缓缓开口:“三小姐可是明白?”
“不明白!”凤红鸾看着智缘,在他话落,清淡开口,眸光淡漠森凉:“我只明白情之一字,与我绝缘。”
智缘顿时一怔。
凤红鸾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讽笑:“智缘大师想我明白什么?”
智缘顿时哑了口,双掌合十:“阿弥陀佛!”
凤红鸾转身,不再理会,抬步走出了屋子。青蓝、青叶立即跟上。三人转眼出了主持主院。
看着凤红鸾离开,智缘再次叹息一声:“阿弥陀佛!”
“师叔,凤三小姐似乎有心结难解,恐怕……”天音忧心的看着凤红鸾刚刚离开的门口。
“凤星独具慧根。历尽红尘归位。天命所归。一切皆是命定。我等确实是老了,操心不得。只求佛主怜悯众生。不是一场浩劫才是。”智缘收回视线,看向床上的君紫钰,只见他锁骨上的黑色渐渐褪去。顿时松了一口气道。
“师叔说的是!”天音也看向床上的君紫钰,双掌合十:“阿弥陀佛!”
出了主持院落,凤红鸾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后山东侧院。见西侧院一片漆黑。没有人声。显然是那人已经离开了。
停住脚步,默然的看了西侧院半响,才抬步走进了屋内。
一夜无话,一连累了三日,凤红鸾这一觉一直睡到将近午时才醒转。
青蓝、青叶知道小姐这三日累坏了,不敢打扰。
车夫大早上就来接凤红鸾。也一直等在山寺门口。
凤红鸾起床,青蓝、青叶立即走了进来。洗漱完毕,收拾妥当。凤红鸾用了寺中最后一顿斋饭。才抬步慢悠悠的走出房门。
青蓝、青叶跟在凤红鸾身后,轻声道:“小姐,早上的时候天音大师派人来告诉小姐,皇上醒了!问小姐可去见皇上?”
“不去!”凤红鸾一想起那日君紫钰赖皮的不下她的马车,脸就寒了下来。
青蓝、青叶不敢再言语。
出了山门,一眼就看到马车停住门口。车夫上前躬身见礼:“三小姐!”
“嗯!”凤红鸾淡淡的应了一声抬步欲上车。
“女施主请留步!主持有东西交给女施主!”早先那小和尚道灵急急的声音传来。
凤红鸾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道灵。
道灵气喘吁吁走上前,双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凤红鸾:“这个瓶子是智缘师祖送给三小姐的三颗大还丹。这本经书是天音主持送给凤三小姐的。师祖和主持说这两样东西三小姐有朝一日也许会用到,就提前送给三小姐了!”
“替我多谢两位大师。”凤红鸾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清凉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随即收进怀里,淡淡的道。
“那小和尚就回去复命了。”道灵转身回去了。
凤红鸾回身,提着裙摆上了车。青蓝、青叶立即也跟着上了车。车夫挥起马鞭。马车稳稳离开青山寺,向着上下而去。
一路寂静,偶尔有些来往青山寺上香的行人,进了城,熙熙嚷嚷的人流穿梭不息。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青山寺的三日就如一个世外桃源。一入了京城,就如入了这万丈红尘。
凤红鸾伸手挑开帘子向着外面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弯笑意,果然她还是喜欢这繁琐杂乱的十丈软红的。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转过了主街开始拐入丞相府的街道。又走了片刻,马车缓缓停住。
“小姐,回府了!”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凤红鸾点点头。
青蓝、青叶挑开帘子,刚要下车,当目光看到丞相府大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小脸顿时就白了。回头看着凤红鸾:“小姐……”
凤红鸾自然也看到了丞相府大门口情形。当前站着一个身着官袍的老者,老者眉眼方正,面色不怒自威。身子已经微微发福,负身而站,一派富贵。正是丞相府的一家之主凤丞相,也就是凤红鸾她爹。
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自然有一国丞相风范。岿然不动。
他的身后站了一群红红绿绿,穿金戴银,朱钗环绕,同样打扮富贵的女人。只是这些女人皆是头上包裹着颜色鲜艳的丝带,一个个面色被浓妆扑抹。而且涂了厚厚的胭脂。几乎都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勉强看出站在凤丞相左右的正是那日被她扔了杯子砚台砸破头的三夫人、五夫人和六夫人。三双眼睛都怨恨的瞪着她的马车。阴狠毒辣。
如果眼睛里能藏着剑的话,凤红鸾毫不怀疑,此时她的马车指不定会被戮出多少个窟窿。看来砸的还是轻。凤红鸾心里冷笑。
眼光向后掠过,只见依次排开的是那些姨娘。没有发现丞相府二夫人和四夫人。想起那两个女人都断了腿了,自然是走不了路,出现不了。
在这些女人身后,依次排开站着是一群小萝莉。自然是凤红鸾的那些妹妹们。除了少了四小姐凤金铃,五小姐凤青玲和六小姐凤银铃外,其余都到齐了。
一个个都低着头,没看她的马车,但还是看到一个个小身子颤抖,刘海下的一张张小脸惨白。
在这些小姐后面,依次站着的是丞相府各房各院的丫鬟仆人。领头的是丞相府的大管家杜海。杜海面色隐着忧心之色的看着凤红鸾停下的马车。
这么大的阵势,看来是特意在这里等她兴师问罪的了!
凤红鸾清凉的眸子淡淡扫了一圈,目光最后定到当前的凤丞相身上。似乎记忆里凤红鸾有两年没见到这位凤丞相大人了。
那次记忆还是中秋宴上,也仅是一面。凤红鸾连正席也没被允许参加。更久远的似乎就是她娘死的时候了。也就是说这十几年,在这丞相府方圆尺寸之地,她仅见过这个爹两面。
如今这么大的排场。这位凤丞相终于想起她这个女儿了么?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也好,今日将那天没算完的账,还有十六年受辱被欺负的账,都一并算了!
“愣着干什么?下车!”凤红鸾清冷的声音对着挡在马车前的青蓝、青叶开口。
清凉清冷的声音透过帘幕传了出来。丞相府大门口众人顿时齐齐心头一凉。领教过凤红鸾教训的那些夫人小姐身子不受控制的齐齐一哆嗦。
“是,小姐!”青蓝、青叶顿时下车。一左一右伸手挑开了帘子。
凤红鸾微低了一下头,不像往日跳下车,而是动作优雅慢慢的从车上走了下来。脚尖落地,不往前迈步,而是站在车前,看着凤丞相,眉眼如一抹清水烟云。清凉清淡。
看到车上走下来的人,凤丞相身子顿时一震。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须臾,猛的停住,一双眼睛刹那无数种神色的看着凤红鸾。
激动、复杂、怨怼、无奈、悔恨、伤痛……
万千神色,眼过千帆。
凤红鸾一怔。随即清雅的面色瞬间寒了下来。心中冷笑。看来他这个爹是想起死去的凤红鸾的娘了。这么多的女人,那女人死去十几年了,依然能让他想起,不知道是归功于她长了一张和她娘酷似几分的脸,还是他有那么一点儿对她娘那个可怜女人的情。
但无论如何,凤红鸾是他的女儿,这十几年他不闻不问,让他的女人和女儿欺负,就是不该!
衣袖轻轻扫了一下,拂去本来洁净无一丝尘土的衣服。带起一丝清凉的风。
一阵清凉的寒意飘向凤丞相的脸面,凤丞相瞬间惊醒。
看着凤红鸾清淡的眉眼神色,忽然心头一凉,眼中的万千神色如潮水一般的褪去。一双老眼有些怔怔然。
丞相府大门口,几百人如一个人,无声无息。
须臾,凤红鸾嘴角的冷笑变成了一抹清冷优雅高贵的浅笑,清凉的声音缓缓吐口:“丞相大人是来接我的么?好大的排场,我都受宠若惊了!”
“你……”闻言,凤丞相开口,想说什么,但是忽然住了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你回来了?”
一句话,他身旁左右身后众夫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凤丞相。她们如今被打成这样,老爷见到了凤红鸾这个小贱蹄子的第一话不是问罪,而是问这无关紧要的。
而且这小贱蹄子见到了相爷居然不见礼,不称呼爹,而是直接喊丞相。简直是无法无天!
“老爷你……”三夫人、五夫人几乎同时开口。
想起三人被这小贱蹄子打。而且她们的女儿居然被打成了人不人贵不贵的样子,就心疼肉疼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将凤红鸾扒皮抽筋,五马分尸。
“没问你们话!”凤丞相一挥手,拦住了三夫人、五夫人。声音面色皆透露一股带着威严。
“嗯!让丞相大人和众位姨娘姐妹们久等了!想必我不在府中的这几日你们甚是想我。”凤红鸾眸光微带寒意的扫了一圈那些姨娘们。还不老实么?等我就让你们彻底的老实了!
接受到凤红鸾眸光一扫,三夫人、五夫人顿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凤丞相一怔,随即才察觉出凤红鸾没叫他爹,顿时面色薄怒:“红鸾,你称呼我什么?”
“丞相大人啊!难道不对?那你可以教给我一种称呼。”凤红鸾挑眉。
“你……你真是少了教养!我是你的父亲。你如今翅膀硬了,连父亲也不认识了么?”凤丞相顿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
几位夫人一见老爷动怒。顿时等着这把火烧大。最好将凤红鸾这个小蹄子乱棍打出相府去。
“子不教,父之过。丞相大人还真是说对了,我还真是没有教养。没有人交给过我丞相大人是我的父亲。这些年我一直住的小院除了时常被些苍蝇光顾外。没有见到一个让叫爹的人似乎。”凤红鸾淡淡开口,一片淡漠。
话落,那些夫人小姐脸色都齐齐一白,凤红鸾居然将她们都比作苍蝇?
凤丞相面色顿时一白,身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张了张口,发现对这个女儿连见到都不曾,的确没有教导过。只是依稀记得有一个很乖巧的小女孩。那时候还是很小很小。他已经记不清,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这些年……是我不对,不该对你疏忽。可是这丞相府是你的家,她们都是你的姨娘姐妹。你何其忍心将她们折腾成这幅样子?”凤丞相半响之后,再次开口。
“丞相大人是等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的么?”凤红鸾眸光一冷。犹如冰封:“你说的我不明白。是谁给丞相大人说了什么?我将姨娘姐妹们折腾什么样子了?丞相大人可以说出来给我看看。让我明白明白!”
“你……”凤红鸾一口一个丞相大人,凤丞相为官二十多年,官居丞相高位,一呼百应,何曾被别人如此顶撞过。更别说是她的女儿了。顿时恼怒的瞪着凤红鸾:“我是你爹!你就如此跟我说话么?”
“爹?”凤红鸾冷笑。嘲讽的看着凤丞相:“你说你是我爹,你有何证据?”
“你……”凤丞相身子顿时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老爷……”顿时身后响起一众女人的娇呼声。
凤丞相身子没站稳,老脸大怒的看着凤红鸾:“你这是不孝!有你这么和爹爹说话的么?”
“丞相大人这就受不住了么?”凤红鸾不屑的斜睨了凤丞相一眼,眸光森凉的扫着那群幸灾乐祸的女人一眼。
“我这十几年,从我娘亲去世,我每日吃的是剩菜剩饭,穿的是破衣烂衫。身上隔三差五就挨鞭子藤条。身上的伤疤旧的没去,新的又添……”
凤丞相顿时怔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凤红鸾。
“有人抢我东西,我要笑着给她。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有。有人对我扔石子,我还不能躲闪,更不能扔回去,只能笑着说妹妹扔的真准。有人骂我娘是贱人,我含泪咽了,有人骂我是贱人生的野种,我想都骂我娘是贱人了,我是贱人生的野种也没什么……”
凤丞相闻言,不稳的身子顿时僵住。
“有人三不五时的给我关进祠堂,暗无天日,连续几天没水没饭吃。好着进去,出来大难不死的昏睡几日。没有药,醒来再就面对一大堆的冷嘲热讽,奚落漫骂。大冬天的屋子连块炭火也没有,夏天屋子漏雨怕是连马棚也比不上……”
“有的人一天换几套新衣服,我一年连一套新衣服也没有。有的人上学堂,参加这个盛会那个盛会的时候,我在挨板子,跪凉地板,或者是关祠堂……这些多不胜枚举!”
凤红鸾一字一句,看着凤丞相脸色越来越白,笑的清冷森寒:“这些的时候……可是从来就没有一个说是我爹的人出现来为我遮风挡雨。”
凤丞相再次一个趔趄,后退了数步。连带着扶着他的一干夫人都险些栽倒在地。
“爹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凤红鸾最后总结性开口。
凤丞相浑身猛的一震,额头有青筋爆出。猛的回头看扶着她的一干女人。那些女人顿时一个个惨白着脸心虚的后退而去。
这一眼,凤丞相一瞬间老了十岁!
也就是说这个女儿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了!这些年……这些年她居然是这样过的……
杜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悔恨交加,声音悲切:“夫人!”
夫人要是想到小姐会这样,可是还会让他松手不管?这一刻,杜海悔恨自己,他不应该听夫人的,让小姐受了这么多苦。如今她才十六岁,十年前她才五六岁的一个孩子啊……
杜海一声悲悲切切的夫人,让原先得了凤红鸾娘亲好的丞相府那人老丫鬟仆人都纷纷的跪倒了地上。一个个眼含泪花。
“小姐……”青蓝、青叶早已经哭的不成声。
凤丞相眼底涌上自责、悔恨等无数种情绪,刚才那个意气风发,老当益壮的凤丞相似乎一下子就老了。直挺的脊背佝偻了下去。那些夫人人人噤声害怕的退出老远,他的身边连一个搀扶着的人都没有。
凤红鸾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屑冷笑。凤丞相不过也是一只可怜虫而已。
悔恨、自责值几两银子?谁能代替那个可怜的女人承受十几年的那样的非人生活?
常人怕是一天都过不了。
“丞相大人怎么不说话了?还想兴师问罪么?”
凤红鸾眸光看向凤丞相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女人,冷冷开口。今日才只是一个开始。如果自责就能赎罪的话,她宁愿先将她们都送去地狱,再去佛祖前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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