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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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援马上就到，我问的是敌军！”</p>

传令兵拼命指了指前线，北风终于懂了。</p>

“大概百十来号人，不算多，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刚才这边被炮击了，不然能顶住的！”</p>

传令兵点点头，将情况记下来，随后又指向北侧的小树林，说：“团长命令你们留意侧翼！”</p>

简单的指示，却费尽了口舌。</p>

赵正北揉了揉耳朵，缓了半晌儿，才应声道：“知道了，可是那小树林哪能有大部队啊？”</p>

传令兵不多解释，只道：“执行命令！”</p>

说罢，转身正要走时，却见林之栋带人扛着沙袋赶了过来。</p>

“正北，没事儿吧？”</p>

“没事儿，快递我！”</p>

赵正北急忙接过沙袋，冒着枪林弹雨，将其堆放在战壕顶端，情急之下，自然远没有最初那般规整。</p>

林之栋也来不及多问，只是拍了拍北风的肩膀，嚷道：“我还得带人上那边去，你自己小心！”</p>

“你也是！”</p>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就此转身别过，天明以后，能否再见，只能听任老天爷的安排。</p>

不多时，几个医疗兵也抢了过来。</p>

战场上的医疗兵，仿佛收尸队，抬人的次数多，救人的次数少。</p>

紧接着，第三道战壕里的预备队，也派出几人，带着弹药补给，火速填补阵地空缺。</p>

其间，正面部队分出火力，为侧翼掩护。</p>

尽管如此，当侧翼防线修缮稳妥以后，赵正北再向前望去时，却见对面的连队已经赶了上来。</p>

“砰！砰！砰！”</p>

赵正北接连拉栓，扭头喝道：“弟兄们，都给我稳住了！”</p>

“是！”众将士一边射击，一边头也不回地应道。</p>

“付成玉！”赵正北又喊，“付成玉，你带几个人去北边儿，盯着那边儿的小树林！”</p>

昏暗中，有人摸过来，诚惶诚恐地问：“长官，我……我军衔儿不够啊！”</p>

赵正北骂道：“真他妈一根筋，这边我说了算，让你去就去！”</p>

说着，他点了几个弟兄，让他们负责盯梢林间动向，随后便又继续参与到阻击战中。</p>

尽管直军的战线在缓慢推进，但付出的伤亡也相当惨重。</p>

激战正酣之时，身边突然有人跑过来，大喊：“长官！”</p>

赵正北一回身，不料竟是付成玉，便问：“刚派你过去，你又回来干啥？”</p>

“长官，小树林那边有敌军！”</p>

“啥？”</p>

赵正北一愣，随即连忙抽身离开射击点，跟着付成玉大步而去。</p>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战壕拐角处。</p>

这段战壕并未与任何敌军交火，枪炮声自然稀微了不少。</p>

阵地侧翼那片小树林，虽然不大，更谈不上深山老林，但也枝繁叶茂，绝对容不下大部队行进。</p>

直军若想从这边突击，想冲锋都冲不起来。</p>

因此，当赵正北听说林间有敌军动向，自然倍感诧异，走过去，寻人借了望远镜，这才恍然大悟。</p>

顺着付成玉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料丛林间果然有敌军的身影，但是数量不多，甚至并未交火。</p>

凭借依稀微茫的月光和阵地的光亮，只见远处的灌木中、树冠上、草窠里，隐隐约约，确有人影晃动。</p>

“应该是敌军的侦查连！”</p>

赵正北放下望远镜，转而吩咐道：“付成玉，伱去趟团部，把消息汇报一下！”</p>

付成玉领命而去。</p>

旋即，北风又将手中的望远镜递还回去，转而跟人借了把“三八大盖儿”。</p>

“长官，咱要准备出击？”</p>

赵正北摇了摇头，随即端起步枪，却道：“不出击，就在这打。”</p>

“长官，别玩笑啊，这哪能打着？”</p>

众将士都有些不信，从这里到小树林，射程虽然够了，但视野模糊，只有营地的微光，怎么能打得中？</p>

赵正北也不多解释，只是冷冷地喝道：“别吵吵！”</p>

众人静默。</p>

只见北风架枪瞄准，瞄了好长一会儿，方才扣动扳机。</p>

“砰——”</p>

枪声响过，惊起一群林中鸟。</p>

有人拿着望远镜观瞧，却见黑漆漆的树影婆娑一晃，似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只是听不见响动。</p>

“我操，真准呐！”</p>

众将士惊讶万分，纷纷嚷着让北风再开一枪。</p>

然而，赵正北摇了摇头，却说：“打不了了，那个在树上，所以才好打，而且打了一枪，他们就有防备了。”</p>

“那现在咋办？”</p>

“你们在这等着，等团部的消息，这片小树林不会有多少人，我得回那边去。”</p>

未曾想，话音刚落，嘹亮的军号声再次响起。</p>

赵正北急忙穿过战壕，回到自己的原位，没等询问左右，就见直军先遣部队，已逼近到不足百米的距离。</p>

不知是不是错觉，双方的炮击声似乎都渐渐稀疏起来，只剩下枪支交火的声音，四下里顿时安静不少。</p>

马克沁重机枪的枪声更紧，装弹手一边转配弹药，一边往枪身上浇水。</p>

突然之间，直军先锋一齐朝这边投来无数管状集束物，像是炸弹，却又不是，扔出的距离也不远。</p>

“敌军要冲锋了！”</p>

赵正北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步枪，随即冲身边大喊：“快快快，先停止射击，把弹药装满！装满！”</p>

众将士闻听此言，也不管弹夹里还剩多少子弹，纷纷挺火，蹲下身子，重新填弹。</p>

俄顷，就见不远处的地面上，忽然腾起一阵阵白烟。</p>

烟幕越升越高，宛如一道屏障，横亘在攻守双方之间，这当然不是毒气弹，只是最原始的障眼法。</p>

阵地上接二连三地传来猛烈的咳嗽声，涕泗横流，略显狼狈。</p>

紧接着，第二战壕内的团部大小指挥官，纷纷涌入第一道战壕，四处吆喝着各营连的番号，传达团长的最新指示：</p>

“各营连注意，检查弹药，上刺刀！”</p>

言毕，就听战壕内立时“咔嚓”直响，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白刃战。</p>

众人个个神情紧绷，阻击战打到现在，几个小时已经过去，又要回到最原始的方式了。</p>

各指挥官混在兵丁之中，不厌其烦地再三叮嘱：“弟兄们，务必听令行事，不要轻易出击！”</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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