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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赵灵春只觉得身后风紧,三番两次回头去看,却是仍不见人影。</p>
“不要自己吓自己!爹娘在天有灵,肯定会保佑我!”</p>
她是如此安慰自己,却又不想想,倘若爹娘当真在天有灵,又怎么会让她沦为一个娼女?又怎么忍心看她铤而走险?</p>
又怎么能不提醒她——春儿,你身后有人!</p>
韩心远个头不高,有股子灵巧劲儿,身手不算上等,但跟赵灵春这么一个空子,实在是绰绰有余。</p>
江小道——或者说是胡小妍——安排他来跟踪赵灵春,心中也有考量。</p>
韩心远是“串儿红”的心腹。</p>
如今许如清落难,他也心焦,而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赵灵春,由他来盯梢,心头带着一股恨,不易生变。</p>
韩心远如影随形,跟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一条胡同口处,停住了脚步。</p>
不远处,赵灵春回身四顾,她的手一直别在里怀,一分一秒都不曾拿出来过。</p>
疑神疑鬼地迟疑了一会儿,赵灵春终于走到宅院门口,敲响了房门。</p>
俄顷,门开。</p>
赵灵春像一条鱼,滋溜一下,侧身闪进宅内。</p>
韩心远放眼看过去——果然是白国屏的外宅!</p>
他既是许如清的亲信,自然也跟赵灵春熟识,但对其身世却是一无所知。</p>
起初跟脚,韩心远心里尚存一丝痴想,觉得红姐平日里待众人不错,想不通灵春儿有什么理由反水。</p>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p>
韩心远心头火起,鼻子一筋,双拳握得紧绷,指骨节登时“噼啪”作响。</p>
却不想,恰在此时,后脖颈子上竟猛地一凉!</p>
“小子,别动!”身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叫——韩心远是吧?”</p>
韩心远浑身一怔,缓缓地举起双手,眼睛盯着墙壁上,身后那人的影子。</p>
“什么人?亮纲,报个号!”</p>
身后那人嘿嘿怪笑了几声,说:“韩老弟,你也不是头一天出来跑了,这时候盘道,你是逼我动手呢?”</p>
拿枪指着别人的头,一旦报了迎头,就必须开枪,否则脑袋指定是有点儿毛病。</p>
韩心远皱起眉头,低声说:“那就多谢老哥高抬贵手了!”</p>
“别急!”身后那人又说,“韩老弟,‘海老鸮’已经死了,江小道孤掌难鸣,就算还有宫保南给他撑腰,他还能蹦跶几天,又能整出啥事儿?为啥还要跟着他混?何必呢?”</p>
韩心远面不改色:“不为什么,就因为他要救红姐,我就跟着他!”</p>
“就因为这个?”</p>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p>
身后那人笑了笑:“凭他?他拿什么救‘串儿红’?”</p>
“老哥不妨有话直说!”</p>
“想救‘串儿红’,我有办法,但前提是,你得把江小道藏在哪里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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